老王回村部去做午饭了,靳诚把卫生室大门关上,这个时间段不会有病人来了,除非是急诊。村民们都知道靳诚有上山采药的习惯,不会有人下午来找他看病,以往扑空过几回,后来渐渐地连邻村的人都知道了,大家也都习以为常,被潜规则了。
靳诚打开后门,带着蓝小菱母女两人往后山走。到了小树林,靳诚将手里拿着的脸盆和毛巾放在一块大青石上,这个小树林里被靳诚放置了两块长条状的大青石,青头表面非常光滑,摸上去手感就像镜子一样。
找来一块挂在树枝上的抹布把大青石擦了一下,其实上面很干净,靳诚几乎每天早上都会来这里坐坐,擦一下只是心里作用,然后请母女两人就座。
大青石下面是被掏空了一半的土堆,人坐在青石上面,腿自然的垂下来,就像是坐在公园里的石椅上一样,很自然。
“这里就是我的私人领地,怎么样?还不错吧!”靳诚原地转了一圈,对着蓝小菱说道。
蓝小菱看着小树林里挂着的秋千、沙袋、吊床,顿时来了兴致,“咦,好玩,我要荡秋千。”说完她不顾母亲的反对,扔下帽子就走。
“这丫头,一点不注意形象。”艾曼萍阻止不了,只能无可奈何对着靳诚笑了笑。
“阿姨,没事,小菱这样挺好,很洒脱,本色出演,我特别欣赏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摘下假发的勇气,坦然面对自己的缺陷,真的很了不起。”靳诚来到艾曼萍的身边坐下,满眼柔情地看着蓝小菱的背影。
“你喜欢小菱吗?”艾曼萍盯着靳诚的眼睛问道。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靳诚有一点点慌乱,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毫不回避艾曼萍的眼睛,坦诚地说道:“喜欢,第一眼看到她就认定她了,以前从来不相信有一见钟情这回事,以为都是小说里的情节,但现在发生在自己身上,我真的信了。”
靳诚的眼睛很清澈,比山涧流过的溪水还清澈,艾曼萍盯着他看了半天,最后只能相信他没有说谎,她接着说道:“小菱这孩子看起来很坚强,特立独行,内心也很强大,但是作为女人还是渴望被呵护的,你能保护她不受伤害吗?”
“我能,如果她愿意,我会用生命来守护她。”靳诚语气坚决,眼神中透露着一往无前的坚毅。
“好,记住今天你说过的话,我不反对你们交往,但是小菱还在读书,你们都还年轻,我希望你们以事业为重……”接下来艾曼萍又问了靳诚家里的情况,靳诚如实的说了现在的父母是养父母,而亲生父母下落不明,并把当年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艾曼萍听后略皱了下眉头,对于靳诚的父母是农村人,她并不介意,她看中的是靳诚本人的潜质,出身差点,穷点都无所谓,但是亲生父母是个不确定因素,貌似靳诚的母亲家很有势力,这让她感到一丝不安。
女儿和靳诚只不过是初相识,能不能成还不一定,自己实在是考虑的太多了,就算靳诚成了穆家的外孙,难道自己女儿就配不上他了?想通了这一环节,艾曼萍随即释然了。
靳诚从小溪中舀来一盆清水,端到大青石上,然后叫蓝小菱过来洗头。
打开保鲜膜后,蓝小菱头顶上那层黑乎乎的药膏,散发出来的味道多了股汗馊味,实在不好闻,艾曼萍赶紧将女儿摁入水中,先初步洗了一遍,然后换了一盆水,再清洗。
“终于清爽了,真是遭罪,靳诚,你这的办法太土了,你就不能想个与时俱进的治疗方案?”蓝小菱用毛巾擦着头上的水说道。
“中医药就是传统的东西,需要师傅的言传身教,学生的勤奋努力,学习的过程中,许多地方都是只能意会不可言传,对徒弟的悟性要求比较高。像倭国人用现代科学来研究中医药,米国人用显微镜观察人体经络,那都是在扯淡,他们永远弄不懂阴阳五行,辩证施治等中医理论,科技再发达,其研究也只能停留在表面。所以,你只能忍着的了,要知道,现在的治疗方法,已经被我改良过了,以往都是将药膏涂在头上,一个星期后,再撤下来。”靳诚有感而发,一段话说得头头是道。
“一个星期不洗头,打死我也不干,算了,这治疗方法,我勉强接受了。明天怎么办,要不你把药膏给我带回去,我在家擦应该也可以吧!”蓝小菱说。
“行,等下回去我找个小瓶子装一些药膏给你带回去,每天涂抹一遍,就像今天一样,两个小时后再清洗,最好是每天上午八点左右开始,这样每次用药间隔的时间差不多,对疗效有帮助。”靳诚道。
蓝小菱喜出望外,来岗头村这条路太难走了,又不通客车,来去极不方便,可以把药膏带回家,就不用天天跑来跑去,那是最好了。
“靳诚,你说的我记下了,我回去督促这丫头。我听小菱说,这药膏里用了百年何首乌,得不少钱吧!”艾曼萍知道靳诚不可能收钱,但是她还是要主动提起,毕竟女儿和他还只是普通朋友,没有亲密到不谈钱的地步。
“阿姨,别说钱,我身后的大山就是一座巨大的宝藏,一辈子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再贵重的药材,我只要花点时间都能找到。这也是我要留下来的原因之一,我要把这里蕴藏的财富挖掘出来,将来会有大用处。”靳诚回头看了一眼茫茫大山说道。
“大山里是不是很危险?有没有野兽出没?”蓝小菱好奇又有些担心的问道。
“当然有,不过我经常在山里转悠,不怕这些野兽,村部食堂里的肉都是我打猎得来的,我这里野味不少,要不要带些野猪肉、獐子肉回去尝尝?”靳诚轻描淡写的说着,尽量把危险淡化,免得她们瞎担心。
蓝小菱并不知道他武者的身份,靳诚暂时不准备告诉她,至少在牟家的事情解决之前,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越少越好。不是靳诚不相信她,如果她知道靳诚跟牟家是死对头,只能增加她的苦恼,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