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琴当年在东湖省济元市故意现身,为的是引开家族派来抓捕她的人,好保全靳诚。她被抓回家族后,一言不发,以沉默来抗议暴力。她的父亲穆言顾见女儿已经这样子了,不打算再追究,只是限制了她的自由,让她待在家里,不允许迈出大门一步,并派人专门看着。
但是事情远远没有如此简单,穆家家主穆言东,也就是穆琴的大伯,为了惩罚穆琴的不听安排,将她许配给附属于穆家的一个小家族子弟,而且当时那名男子已经年过不惑,长相丑陋,身有残疾,有传闻称他曾经的妻子就是被他虐待致死。
穆琴对这桩婚姻的安排,强烈的反对,绝食、上吊、自残,做出了殊死挣扎,至今脸上的那道恐怖的疤痕就是当年自己划下的。
这一切并不能打动穆言东冷酷的心,执意要将她嫁出去,他将穆琴关进黑屋子,终日不见阳光,每天与虫鼠为伴,在精神上摧残她,逼着她屈服。
时间不长,穆琴疯了,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症。
穆言顾心疼女儿,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容不得别人来作践,他违背了大哥穆言东的意愿,断然拒绝了这门婚事,自此跟大哥闹翻了。
穆言顾积极为女儿寻求治疗,让二儿子穆展鹏照顾好穆琴,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她。多年来,靠着药物的治疗,穆琴犯病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犯病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记忆读取到这里,靳诚也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在之前,他一直以为是外公导致了母亲的悲剧,现在看来,外公当时也是迫于压力,在危急关头他还是能挺身而出,不惜跟大哥闹翻,坚决保护了女儿。对于大家族的子弟来说,这一点难能可贵,他不能算是称职的父亲,但仍不失为一个好父亲。
最可恨的是穆言东,穆家家主。
靳诚心中的恨意滔天,暗暗发誓一定要找他讨个说法,但是现在自己修为尚浅,只能忍耐,一切还得靠实力说话。
“小诚,让妈好好看看你,二十多年了,当年你还是个小不点,如今都已经是长大成人了,妈很高兴。”恢复如常的穆琴将靳诚拉到自己面前,抚摸着他的脸庞,念念叨叨的,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妈,儿子好想你。”靳诚蹲下身子依偎在母亲膝旁,将头靠着母亲的大腿上,觉得好温暖,好温馨。这种感觉他从来未曾体会过,继母虽然对他不错,但是这种亲情的呵护是发自内心的,必然有所区别。就像继母从小到大都不曾骂过他半句,更别说打他了,即使犯了错误也是一样。但是她对妹妹靳绣要求严格多了,小时候妹妹可没少挨揍。
年纪小的时候,靳诚觉得庆幸,长大了以后,才知道是悲哀。
“小诚,跟妈说说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把你记得的任何事都告诉妈,错过了你的成长,妈觉得很愧疚,所有关于你的一点一滴我想了解清楚,以后咱娘俩再也不分开了。”
“妈,以后我再慢慢说给你听,您跟我离开这里好吗?以后就让儿子来照顾你,我在继昌县城买了房子,就是当年你和爸第一次见面的小县城。您离开四五年以后,爸成家了,后妈对我很好,后来我有了个妹妹叫靳绣,今年十六岁,在县城读高中。房子暂时还空着,您如果不想住在一起,那我再买个房子,不差钱。”靳诚说。
“好,你爸有了新家是好事,以后就咱娘俩过。小诚,你爸告诉过你有关你亲生父亲的事了吗?”
“爸提起过,但他也不知道我的亲生父亲在哪里,您留下的那封信我看过了,只知道我的生父名字叫荆戈述。”
“是啊,这些年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机会找找看,妈想见见他。”穆琴说完这句话,整个人陷入到回忆中,神情变得呆滞,多年不曾触碰的记忆之门,突然打开,涌现出大量的信息,往事一幕幕如同放电影一样展现在脑海中,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份感情还是如此刻骨铭心。
“应该能找到的,回去后,儿子立刻着手查找,保证不会让妈失望。”靳诚有信心找到亲生父亲,万不得已还可以借助国安部门的力量。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见你外公,打个招呼就离开,这里我一刻也不想多呆下去。”穆琴一想到要离开,心情马上变得急不可耐,恨不得一步跨出去,二十多年未曾出过穆家大门,可想而知是什么样的心情。
“夫人,带上小兰一起走吧!”站在旁边的小姑娘慌了,连忙开口恳请到。
“好,小兰跟着我已经有五六年了,很贴心很懂事的丫头,靳诚,小兰这丫头是个孤儿,身世可怜,在穆家没亲没故,还是让她跟着我吧!”穆琴已经习惯了有小兰的照顾,又见她可怜,考虑还是带她一起走。
靳诚当然不会反对,多个人多张嘴而已,他还是能养得起的,何况是个小美女……
“没问题,只要母亲喜欢就行,我们去见外公还有二舅。”
一行三人,由小兰在前面带路,可能是因为要离开这里去看看外面花花世界的原因,小兰的心情格外好,蹦蹦跳跳的,像是一只穿梭于花丛的蝴蝶,一路撒下银铃般的笑声。
越往外走,遇见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小兰不敢再放肆,规规矩矩的低头走在前面,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一点不少,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在单纯如她的身上是藏不住的。走在后面的靳诚觉得这丫头挺有意思,首先性格开朗,活泼可爱,跟妹妹靳绣的性格和年龄都相仿,以后就当是多一个妹妹吧!
在小兰的带领下,靳诚又回到了当初见到穆展鹏的那个院子门口,还是那两位暗劲武者守卫站在门口。
两人看到穆琴跟在后面,只是有些疑惑,没敢阻拦,立马有一位先进去报信。
“小诚,你外公这一年多以来,身体衰败的厉害,原本一位龙精虎猛的高手,现在成了一位垂暮的老人,你就别怪他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我已经原谅他了,毕竟他是身不由己。”穆琴小声的向靳诚叮嘱道。
“妈,我知道了,儿子绝对听您的,只要外公放我们离开,什么都好说。”靳诚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