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洪恺神色有些复杂,这个儿时玩伴,曾经最好的朋友,已经褪去了一身稚气,变得成熟稳重,但是陌生得很。他克制心中的种种悸动,低声道:“吴侯免礼,请起。”
吴锺业站起身来,望向陈洪恺,见他虽然已经不是当年的翩翩少年,眉宇之间却一如当初,有着一份难明的愁绪。两人就这么静静面对面站着,谁也不开口。
陈洪恺终是忍不住,问:“不知吴侯今日登门,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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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五十、冰释前嫌
(大文学 。dawenxue) 一百五十、冰释前嫌
吴锺业踌躇了片刻,才叹气道:“殿下心中一定在责怪锺业。大文学。dawenxue【叶*子】【悠*悠】”
陈洪恺默然,良久才道:“要怪只怪我少年时一派天真,怨得谁来?”
见嘉王果然错怪自己,吴锺业再也忍不住,激动道:“从前锺业所说的话,日月可鉴。如今让殿下失望,微臣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这话如同火上浇油,嘉王陈洪恺听了,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既然你今天来了,想必是来解释的了。我倒要听听看,是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对我敬而远之的吗?”
吴锺业见陈洪恺如此,更添难受,点点头道:“殿下说得不错”
陈洪恺一愣,吴锺业这才将事情说来:“自从殿下离开成都去了汴京,我便存了一份心,要为殿下在成都打下一片根基。我当时刚刚被立为世子,涉世未深,要动用侯府的资源,免不得被我爹发现。我爹一生纵横马背,虽然为我们后辈打下了基业,那时却已经病入膏肓。他将我叫到床前,厉声质问。我又是年轻气盛,便承认了。我爹一辈子对皇上忠心耿耿,哪里容得我参与这样的事情?当时就说要开宗祠,革了我的世子。我娘一旁苦劝,我也不听。她老人家直拿剪子对着脖子威胁,我死硬不从,谁知母亲真的用力,我见老人家脖子已经见血,只得事急从权,暂时答应了下来。”
陈洪恺脸色缓和下来,垂头道:“老侯爷老夫人也是为你好。只是如今二老已经仙去,你却……”
吴锺业忙分辨道:“殿下听我说完。大约一年后,就在我父亲弥留之际,皇上突然宣我进宫,在勤政殿单独召见了我。那时我才知道,我父亲已经将事情密折禀告了皇上。”
陈洪恺听了极为紧张,追问道:“父皇怎么说?”
吴锺业满口苦涩,摇头道:“皇上待我,一直如亲子侄一般,那日他却异常严厉。皇上知道殿下与微臣亲如兄弟,但是他说,君臣之道,岂可因私而费?若我继续那不轨之事,就是害人害己。皇上令我守孝三年,不准过问朝政。他老人家还做主,要将太子殿下刚生的女儿,许配给了我未满周岁的长子……”
“什么?”听到父皇这样安排,陈洪恺满心不知是愤怒还是无奈。
吴锺业颓然道:“常言道忠孝难两全,我却不得不忠孝双全,唯独对待殿下,却失了义气。这些年来,我不敢妄动一步,甚至明知殿下归来,也怕登门造访引来皇上的猜忌。殿下,微臣心里苦啊”
陈洪恺还有什么话说,他惨笑道:“竟然有这样的父亲……”
吴锺业见陈洪恺脸色不对,生怕出了岔子,忙伸手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大文学。dawenxue陈洪恺并未挣脱,反倒是用手轻轻拍打了吴锺业肩头几下,这些日子的猜疑不满,终于水落石出。【叶*子】【悠*悠】两人有自打幼年时代结下的友谊,便在这一刻迎来了互相理解。
陈洪恺虽收复了友情,却丧失了亲情。他浑身似乎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喃喃道:“十年辛苦为谁忙?你因我误了这十年,我又因何要误这十年”
吴锺业心中是把陈洪恺当作亲生哥哥一般看待的,见他这样,实在心痛,安慰道:“如今殿下总算回来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殿下要振作些。”
陈洪恺茫然道:“父皇这样提防我,母妃也不帮我,连岳父都劝我投靠太子,我还有什么希望?”
吴锺业重重握了一下陈洪恺的手掌,似乎要传递些力量给他,继续安慰道:“暂时委屈些算得了什么?巴王也不是省油的灯,且看他们斗去。我今日来,是因为皇上点了我做征北大元帅,即日要领兵征讨党项去了。可见,殿下之前投靠太子的举动,安了皇上的心,连我也受了重用。如今皇上虽然年事渐高,身子还健康,且看几年,殿下还有弟弟我呢”
陈洪恺不知说什么好,只重重的回握住了吴锺业的手。想到吴锺业此来,又有些为他担心,问:“锺业你贸然来见我,不怕落了话柄?”
吴锺业慨然道:“殿下与微臣本是自小一块长大的,如今我出征在即,前线兵凶战危,谁知一个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