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瑜也明白了,原来这老人就是陈国的“余则成”。想起襄阳城这些日子抓了不少的陈国奸细,这老者的日子恐怕不好过的很。
清瑜怀着几分期望,问出那句心底深藏的话:“迟掌柜可有回家的路?”
迟掌柜的有些犹豫,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本来是有的,但是已经失去联络许多日子了。恐怕……”
清瑜一点也不意外。白色恐怖下的交通线,只要出了叛徒或者暴露了一个点,就有可能中断。但是特务们一定有方法再建立起来的。清瑜连忙问:“那条路修补好需要多久?”
迟掌柜脸上一阵惊讶,这位来头甚大的小姑娘好聪颖他咬牙道:“快则一旬,慢则……”
清瑜见他为难,打断道:“只要有办法就行,如今形势,不是我们能左右的,请迟掌柜尽力而为。”比起两眼摸黑找不到一点方向,此刻清瑜的心里多少有了些盼头。
迟掌柜生怕清瑜端起身份逼迫他行事,此时听清瑜这么体谅,总算放心下来,关心道:“这些日子小姐在外头过得好吗?我没有十足把握,也不敢到处打听,只能在此守株待兔。小姐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清瑜摇头道:“一开始虽然非常落魄,好在我遇到不少好人。如今托庇在一所脂粉铺子里,就在玉泉庵前街,名叫姿生堂。现在我衣食无忧,迟掌柜不用挂心。这位就是我的义兄,若不是他一路护持,我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说罢拉着邓厚介绍给迟掌柜。
迟掌柜早见这少年一直护着清瑜,对他很有好感。微笑着点了点头。对清瑜道:“如今襄阳城形势,我不说小姐也知道。你们在这里待得久了,我怕惹人怀疑,拣要紧的话说。往后小姐若是有事找我,就到隔壁裁缝铺里买线。到时候与那裁缝娘子说‘红线不红,粉线染白了’。她自然明白。若是我有事找小姐,会派一个卖糖葫芦的到你们铺子门口转悠。小姐若看到一个走路有点瘸,帽子上沾了一块青染料的糖葫芦买卖人,便知道有事。到时候找机会叫他进去说话。”
清瑜认真记住。迟掌柜这才掏出一个小锦囊来,递给清瑜,叮嘱道:“往后这镯子万不可显露于人前,万一遇到行家,那可糟了。里头还有一些银票,小姐收好了,万一遇到事情,也能应个急。”
清瑜心头温暖:找到组织的感觉就是好啊。两人不敢久留,拜别了迟掌柜,两兄妹便手拉着手满载而归。
清瑜邓厚刚回到姿生堂,就看到杨得广在门口。杨得广见只有他们兄妹,讶异问:“你嫂子没跟你们一块出去?天都要黑了,怎么不见人?”
清瑜心中一沉:杨娘子去郭府,去了整整一下午还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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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九十二、身份揭开
杨得广脸色一白,拔腿就要往外走。 ~清瑜大叫:“杨大哥,慢着”
邓厚连忙追上去扶住杨得广。清瑜急声道:“我们雇辆车一起去大哥你关心则乱,叫人好不放心”
邓厚也道:“杨大嫂素来有分寸,恐怕是被生意的事情绊住了。我们陪你去,我这就去叫车”
杨得广望着邓厚的背影,手扶门框,有些心神不宁。他与妻子少年夫妻,感情一直极好。从前在汴京时妻子年纪小懦弱,他固然怜惜。后来家中变故迭生,两人相依为命远走襄阳情义更深。如今开了这姿生堂,眼见妻子这个掌柜的越做越好,杨得广心里越发添了欣赏。
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有一种不祥之兆?
邓厚带着车夫驾了马车回来,杨得广急忙当先上车。清瑜叮嘱留守的黑牛看好铺子,也钻进了车里。直到马车转入了大街,杨得广才深吸一口气道:“我白日里在外头听到一个传闻,说是郭全德有些不妥当。我还不信,富甲襄阳屹立几十年的大商家,怎么可能呢?谁知你嫂子偏赶这时候去了郭府,我要早点回来提这么一口,也不至于……”
清瑜乍然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也是一紧。只是看着杨得广那露出深深忧虑的眼睛,她只得装作镇定安慰道:“杨大哥别急,你也说那是谣言。再者说,大嫂是去送货顺便拜访郭小姐,又不干系什么其他事。就是有阻滞,也不会牵连到大嫂头上,可能就是耽搁了。”
邓厚不料今日的事情一波接一波,他有些脑子不够用,喃喃问道:“杨大哥听到的那谣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杨得广哑着嗓子回忆道:“我听一个木料商人说,郭府像是乱了套,他去结货款也没个人管。我只当是人多事儿杂,如今想起来,郭全德能做这个襄阳首富,行事必定不是这么不着调的。 ~”
几人在车中惴惴不安,听那车轱辘碾过石板发出的辚辚声,只觉得心里紧紧的。
马车刚拐进宝庆街不久,便徐徐停了下来,杨得广不耐,掀开门帘跳下车一看,顿时心中暗暗叫苦。只见前头街中放有拒马,一队衣甲鲜明的持枪兵卒,齐刷刷排作一行,将宝庆街东首这一段封锁了。
邓厚与清瑜跟着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