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瑜没有时间去接待外祖母,左右父亲要与外祖母深谈的,这时候她这个做女儿的再掺和进去多少有些别扭。不如等大人们将该说的都说了,自己再去拜见不迟,况且明天那两个贵妃娘娘赏赐给父王的姬妾就要进府了,这边给新姨娘们的院子还没收拾妥当,清瑜便带着木樨往那里去了。
木樨也是知道这事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她心中惊疑不定,既为王妃抱屈,又为郡主将来管家着急。想了想,心头无缘无故有些烦躁,便有些迟疑的问道:“郡主,荷香苑与玉脂堂隔得这么远,下人们收拾起来也不方便。为免赶不上日子,是不是干脆就选荷香苑隔壁的雪菱阁代替玉脂堂算了?”
清瑜瞥了木樨一眼,摇头道:“我之所以这么做,有三个原因,你倒是好好想想。”
木樨也是因为陡然听了这个消息,心思浮动,才大意了,听清瑜这么说,忙细细想来,试探道:“郡主是不想让那两位新姨娘走得太近?”
清瑜笑了笑,道:“算你猜对一个。”
木樨沉吟道:“这两位都是贵妃娘娘的人,只怕虽住得远些,还是禁不住她们来往。”
清瑜反问道:“所以呢?”
木樨似有所悟,喜道:“玉脂堂无论规制格局,还是景致气度,都比这荷香苑强了不止一点半点。让那位尹姨娘住在玉脂堂,郡主既给了亲戚面子,又给住在荷香苑的巧容心里埋一个钉子。待遇如此悬殊,只怕越来往,两人的隔阂就越深了。”
清瑜笑道:“都是你说的,可不关我的事。”
木樨好奇问:“那第三个原因呢?奴婢愚笨,想不到了。”
清瑜低声提点道:“咱们府里下人有不少都是宫里贵妃娘娘当初指派来的,里头必定就有不忠于母亲的人在。尹姨娘虽是贵妃娘娘表侄女,到底没怎么接触过宫里的人,倒还罢了。只是这个巧容,既然是贵妃娘娘面前得宠的宫女,那么这些当初从宫里指派下来的下人们,多半是认识的,这些贵妃娘娘的耳报神,有了机会少不得要往巧容身边凑。让巧容单独住在这荷香苑,我们也好帮母亲监看监看,哪些是有嫌疑的……”
木樨恍然大悟,忙道:“郡主果然好计谋。我初还担心,王妃没精神头管这些,郡主年纪小,我和韩妈妈毕竟是下人,恐怕奈何不了两位新姨娘。如此一来,倒是不用太担心了。”
清瑜摇头道:“即便我能下个先手,也不见得能奈何得了她们。只能预做个准备罢了。巧容是在宫里混得体面的得宠宫女,若是那么容易被算计,哪里会有今天?而尹姨娘本是贵妃娘娘属意做父王侧妃的,能入贵妃娘娘的眼,必定也是个八面玲珑之辈,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
木樨安慰道:“不过好在殿下心念王妃,只叫她们两个做妾室。在王府里,也不过是奴才身份罢了。郡主是金枝玉叶,又是殿下与王妃唯一的掌上明珠。殿下与王妃对郡主宠爱有加。她们见了郡主矮了一头,必定不敢轻举妄动的。”
清瑜笑道:“我倒是希望她们两个是沉不住气,仗着是贵妃娘娘的人,来我面前耍威风。那样的话,好对付得多。可惜,她们必定是低头伏小,暗中算计的。你看好了,到时候她们见了我,必定是毕恭毕敬,让人挑不出错来”
木樨叹气道:“只盼望王妃平平安安的生下世子,到时候也不怕这些魑魅魍魉出来作怪了。”
两人一路说着,便到了荷香苑。如今正值六月,满池荷花开得正盛,莲叶团团,荷香阵阵,一池碧水照粉黛,景色倒是不负“荷香苑”之名。
陆管家见清瑜来了,忙上前问安。清瑜免了这位老管家的礼,道:“陆管家辛苦了,可曾齐备了?”
陆管家忙道:“大致上差不多了。只是这院子关得久了,平日除开日常洒扫的粗使婆子隔几天来清扫清扫,素无人来。日子又太赶,如今只来得及将家具添齐,仆从分好。别的也顾不上那许多……”
清瑜点头道:“这样就行了。缺什么日后再补。人送来得这么急,贵妃娘娘也不会怪罪我们失礼的。”
陆管家忙躬身道:“玉脂堂那边按照郡主的吩咐,精心打理了一番。又开了府库添了不少古董、字画,比起这里,要体面得多。郡主看,这里是不是也……”
清瑜就是有心厚此薄彼,笑着摇头道:“不用了,荷香苑风景这么好的地方,也不辱没她一个宫女出身的妾室。尹姨娘论亲可是我的表姑姑,又是官家小姐出身,在家里必定也是娇生惯养的,可比不得伺候人的奴婢,玉脂堂那边我们自然要准备细致些。”
陆管家闻言也听出了味,不过他也是王妃最信任的人,郡主又待他亲切,关键时刻该站在哪边,他自然心里有数,忙点头应是。
清瑜见都差不多了,便叮嘱陆管家在这里盯着,自己带着木樨往母亲所在的正堂去了。刚到门口,就听到屋子里传来隐隐的哭声。外头守着的两个丫鬟本都低头盯着自己的脚背,装作不知。见到清瑜来了,忙迎了过来。
清瑜不知里头什么情形,便刻意大声问:“外祖母来了?在母亲屋子里吗?”
那伺候王妃的丫鬟忙应道:“禀郡主,司徒老太太正在王妃房中探疾。”
里头的母女已经听见外面的响动,司徒老夫人推门一看,果然是自己的郡主外孙女,忙要施礼道:“郡主来了?老身有礼了”
清瑜快步上前,扶住外祖母,道:“晚辈来迟,还请外祖母不要介怀。母亲好些了吗?我扶您屋里说话。”
司徒老夫人自从听了儿媳祈氏的转告,越发稀罕清瑜,忙摸着清瑜的头,慈爱的说:“听说我们郡主在帮王妃管家?可怜这么小个孩子,不过你这样懂事,你母亲也算是个有福气的。”
清瑜将司徒老夫人扶到房中坐下,抬头看侧靠在迎枕上的母亲,只见她双眼泛红,腮边带泪,想是刚刚哭过。清瑜忙掏出帕子,凑在母亲面前,将她脸上残泪擦了,担心的问:“母亲何事伤心?”
司徒长宁从母亲司徒老夫人那里得知了贵妃娘娘赏人的始末,心里哪有不委屈的?何况她又怀了孩子,本来就容易忧郁。婆婆姚贵妃这时候塞这两个女人进来,不给她这个媳妇脸面不说,还分掉了丈夫的宠爱。偏她又没法子辩驳,更没气力去管,这府里往后怎么个光景,司徒长宁只觉得失去了控制,茫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清瑜感受到母亲的无助,她用自己稚嫩的小手将母亲的手握住,用自己坚定的眼神传递着力量,对长宁道:“母亲放心,家里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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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六十五、虚位以待
(大文学 。dawenxue) 长宁看到女儿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一愣。大文学。dawenxue清瑜点头道:“贵妃娘娘赏给父王姬妾的事情,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