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瑜一愣,她一个废妃,若是想翻身,也应该想办法去见见皇帝,说不定能靠着一丝旧情换取怜悯。怎么会想要见自己的父王?清瑜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道理?父王哪里能去见她?”
紫兰道:“奴婢也是大惊,忙问罗庶人因何要见嘉王殿下。结果罗庶人说出几个让奴婢摸不着头脑的穴位来。”
清瑜早被这一波三折吊足了胃口,立即问道:“什么穴位,你可记清楚了?”
紫兰点头,认真回忆道:“罗庶人说的是‘巨阙、三焦、阴谷、行间’,若不是奴婢听说过巨阙穴,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清瑜也疑惑起来,这位罗庶人被关在冷宫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人对她有兴趣,她还打什么哑谜?清瑜追问道:“就这么多?她没说别的?”
紫兰摇头,对清瑜道:“她只说要我将这话说给嘉王殿下听,嘉王殿下必定会去见她。”
清瑜心有所悟,也许真相就要呼之欲出了。她若是不怀疑父亲的身世,就不会嘱咐紫兰去探听,也不会白日里点醒父亲。只是事到如今,虽然答案好似隔了一张纸,就要一捅即破,但也不能轻心大意。她虽好奇,却不敢轻易下决定。想了良久,才问紫兰道:“依你所见,这位罗庶人到底是什么打算?”
紫兰也是想了一路也想不明白,只得摇头道:“这位罗庶人奴婢实在看不透。”
清瑜沉吟了一会,这才道:“她要见父王这件事暂且拖着,你先想办法帮她治病,说不定接触得多了,能看出些什么。若需要补品药材,只管到柜子里拿。若要去买缺银子,父王给我的用度也放在那里,我平时动也不需动。你就拿去用。只是要多加小心,虽然她已经被宫中的人遗忘,到底不是个寻常人。你要是被人发现,也没有好的说辞。”
紫兰点头道:“郡主放心,云霜宫与御膳房是一个方向,奴婢往后便借口给郡主炖补品这个理由过去。小心一些,不妨碍的。云霜宫那边地方广大,人手也少。管理得不如其他地方严谨。”
清瑜是既想知道答案,又有些怕知道答案。白日里父亲那个样子历历在目,换做是谁,怕也是一时接受不了的。只是清瑜虽在局中,到底带了些超脱的眼光,看待姚贵妃不是单纯的祖孙之情,故而格外敏感些。她也不知道,去追寻这个答案是对是错,将来会给嘉王府带来什么影响,只是事关父亲的一生,清瑜也不得不这么做了。
紫兰见清瑜还在沉思,忙劝说道:“郡主今日劳累了一整天,昨天也没休息好,这怎么行?到底还是新伤未愈,总要爱惜些身子才好。”
清瑜也觉得这一天特别漫长,许多事情一块发作起来,让自己疲于应付。紫兰这么一说,清瑜便再也支持不住,只想合眼美美睡上一觉。
紫兰忙叫了香云打了水,两人伺候清瑜擦洗一番,便铺开被褥,放下帐子,让清瑜安歇了。
嘉王府玉脂堂正房里,尹兰烟听说嘉王回府,忙精心梳洗打扮了一番,预备好好伺候王爷。王爷这几日忙于公务,都没有回府来。尹兰烟左等右等,却不见王爷的影子。正想让人再去外头看,裘妈妈已经回转来,跟尹兰烟禀告道:“姨娘还是先睡。王爷回府之后去了王妃正院,老奴在外头等着。一直等到院门关了,灯也灭了,这才回来。王爷今晚怕是不来了。”
尹兰烟一腔柔情蜜意顿时化为乌有,只点点头让裘妈妈下去,自己对着妆镜,一把扯掉头上的玉簪,紧紧捏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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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百零二、多方筹划
(大文学 。dawenxue) 尹兰烟近身伺候的秋雁哪里还看不出来?自从尹兰烟拿了对牌管起了嘉王府的家事,嘉王殿下便与她圆了房,王妃身子不好,是故这些日子,嘉王除了留在衙门公务不曾回来的那几日,都是歇在玉脂堂的。大文学。dawenxue尹兰烟初为新妇,一腔柔情蜜意便都投注在嘉王身上,她本就温婉可人,嘉王对她也有几分情意。两人一主内,一主外,这些日子的夫妻做下来,尹兰烟不知不觉便生出一种白头偕老的错觉来。只是今夜,殿下没有过来,终于将这个痴情女子的美梦惊醒了。
秋雁小心翼翼问道:“夜深了,姨娘是不是早些歇了?”
尹兰烟摇摇头,低声问:“我是不是得陇望蜀了?王妃是殿下的结发夫妻,出身大族,殿下心里最是敬重疼爱的。而我,不过是悄悄抬进府里的一个姬妾,拿什么跟人家比?”
秋雁闻言心道:姨娘平素那么稳重得体,怎么问出这样傻的问题来?秋雁哪里知道,女人即便再是如何知分寸守礼节,一旦沦陷情网,便将那平日里的精明都抛下了,心中只有那一份情丝缠绕,绵绵不尽。更何况是尹兰烟这个花样年华,初尝个中滋味,如何跳脱得出来?
秋雁既不好应和尹兰烟的话,也不好给她不切实际的希望。只得叹气道:“姨娘何必自寻烦恼?这府里除了王妃,还有楚姨娘、吴姨娘,只是她们如今一个怀着孩子,一个去了宫里罢了。倘若姨娘这般钻牛角尖,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呢?”
尹兰烟也知道秋雁的话有道理,她虽然幻想过自己能牵住嘉王的心,能独占恩泽,但是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呢?嘉王也不是那种好色之徒,能接纳自己,也算是进了一大步。这种事情,只能靠水磨功夫,慢慢来了。尹兰烟便幽幽叹道:“你帮我卸妆,明儿一早还要去议事,也不早了。”
秋雁闻言忙上前帮尹兰烟去了首饰,散了头发,又打了净水来帮尹兰烟洗漱一番,这才伺候这位满腹心事的主子睡下。
第二天一早,尹兰烟便早起往王妃长宁的屋子里去请安。大文学。dawenxue嘉王陈洪恺正与妻子一道吃着早膳,见到尹兰烟来了,也只淡淡点个头,他如今满脑子都是麻雀里的事情,就是昨晚留宿在正房里,也多是与妻子讨论这里头的事情。
尹兰烟见嘉王这个样子,与前几日的浓情蜜意大相径庭,心中如何不酸涩。不过她也知道,这样的情绪只能藏在心里。尹兰烟端谨问道:“王爷今日不上朝吗?”
陈洪恺随意道:“最近因为公务几天没有睡个囫囵觉,老尚书自己也熬不住,父皇便让大家散衙一日歇歇。怎么,有事?”
尹兰烟听说嘉王今天在府里休息,忙道:“妾身没有什么事。王爷今日难得在府里歇息,妾身这就去安排厨下准备些养生菜式,以慰辛苦。”
长宁淡淡道:“我已经吩咐过了。你自去跟管事妈妈商量家事。”
尹兰烟见王爷王妃都没什么吩咐的,便退下了。
长宁等尹兰烟一走,这才对丈夫道:“尹姨娘管家不偏不倚,虽没有什么出彩之处,倒也中规中矩。你当日选她而弃吴巧容,还是对的。”
陈洪恺点头道:“虽然如此,你也要时刻提点着她。她年纪不大,又是个姬妾,难保有许多事情拿捏不来。”
长宁点头,虽然对牌交到了尹兰烟手里,但是一旁有韩妈妈与木樨盯着,自己还拿着账房钥匙,尹兰烟也只能管管人事,事情总还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长宁想起昨夜丈夫与自己聊到深夜的事情,还是有些拿不准,低声道:“虽然瑜儿的法子看上去不错,到底是发前人所未有。即算是王爷增补些条陈,仍然不见得尽善尽美。不如请父亲和哥哥来参谋参谋?”
陈洪恺放下筷子,点点头道:“好是好。大文学。dawenxue只是岳父与舅兄都是做学问的人,不见得懂这商贾贱业。况且舅兄刚刚补了太常寺少卿,也有千头万绪的公务要忙。”
长宁知道丈夫说的有理,转念一想,倒是想起两个人来,斟酌了片刻,才对丈夫启齿道:“既然如此,那就无须找父亲、哥哥了。只是这件事到底干系不小,王爷少不得要多方筹划才好。我有两个人可以给王爷推荐。一位是姿生堂的魏掌柜,他虽是自梁国来的,但是瑜儿曾对我说过,这位魏掌柜经验丰富,眼光独到,又是瑜儿恩人那边的人,王爷也尽可信任。关于商贾之事,王爷但问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