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正说着,门口传来清脆的敲门声。众人猜想便是那颜宝芸到了,纱碧忙去开门。帘红将残席撤了,取水煮茶,吴巧容则是娥眉一敛,取了吴太监的信,站在清
瑜身后。
颜宝芸一身装扮又与早上不同,她脱下缁衣,换了一身淡绿色的宫装,虽然样式旧些,却也显得年轻了几分。皮肤虽然依然有些黑,脸上用了脂粉之后却也掩盖了不少。清瑜看了之后一愣,早上还是个清心寡欲的准尼姑,怎么下午便成了这番样子?
颜宝芸跟着纱碧身后,进来便实足行了个大礼道:“奴婢有眼不识泰山,早上怠慢了郡……小姐还请小姐包涵。”
清瑜忙道:“不可如此快快起来”
颜宝芸应声而起,低头敛眉,十分低调的样子。
清瑜便问:“听你刚才说的话,是知道了我的身份?这又是哪里打听来的?”
颜宝芸忙道:“奴婢不敢。因早上小姐说有一封从宫里带了的信,奴婢便留了心。因为不知道小姐身份恐乱了尊卑,只得寻相熟的师傅请问了下,这才知道小姐乃是金枝玉叶,越发不敢放肆了。”
清瑜见颜宝芸虽然态度谦卑,却大大失去了早上那股子气度,心中有些不喜。忙道:“颜姑娘不要再客气了。如今都是在感应寺修行,你又比我年长这么多,无须多礼。坐下说话吧。”
颜宝芸小心翼翼,只稍稍挨着凳子,在清瑜下首垂头不语。
清瑜便对吴巧容道:“将信给颜姑娘吧。”
吴巧容忙上前将义父的信递了出去。她一直暗中观察这个
颜宝芸,觉得对方虽然离开宫禁二十年,这一举一动的礼数却是丝毫不差。直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来。
颜宝芸接过那信,看着信封上落款是吴春和,微微一愣。她正想将信收入怀中。清瑜却笑道:“颜姑娘不用避忌,只管拆开来看好了。说到底,吴公公这封信却是为我而写的。当日……我也不说了,你只自己看便知道。”
颜宝芸对待清瑜可谓是百依百顺,闻言忙道:“失礼了”这才撕开封口,将那信纸抽了出来。吴太监这信是匆匆写成,内容并不多,只一页半而已。颜宝芸看完之后,微微出了一口气,这才肃然对清瑜道:“小姐奴婢与吴公公二十年前有过几面之缘,当时吴公公也不甚发达,见奴婢年幼,曾经暗中照拂过奴婢。只可惜奴婢未曾报答,便被贬来了感应寺,日间想起来此事,还时常心怀愧疚。如今看信上说,吴公公已经是内廷首数的几位总管级太监之一,宝芸真是替他老人家高兴。公公有命,宝芸虽然人微力薄,也不敢推辞。不知小姐有什么事需要奴婢帮忙,请小姐只管开口便是。”
清瑜摇头笑道:“哪里有什么为难事?这信不过是我父王担心我,让吴公公写来以备不时之需的罢了。如今入了这感应寺,才知并不是如同传闻中的那么恐怖。僧侣们待人也算和善,吃住也能如意。方丈大师
今日还收了我做隔代徒孙,虽是俗家弟子,却尽心教导。说起来,事事顺遂,并无碍难。”
颜宝芸本一直淡淡听着,直到清瑜说出方丈收了她做隔代徒孙,这才意外的抬头看了清瑜一眼。清瑜无心也刚好瞟了一眼颜宝芸,却隐约发现对方的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奇怪感觉。
清瑜微微一顿,这才接着笑道:“早上听说明日方丈就要帮颜姑娘剃度,到时候颜姑娘就正式列入门墙,成为感应寺第三代弟子了。如此算来,我虽然年幼,却与颜姑娘成了同门同辈。”
颜宝芸也笑道:“不仅如此,因小姐今日便入了门墙。论理说,还是我的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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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百四十九、月下斗剑
清瑜闻言一愣,随即哭笑不得道:“这却不该这么论。(看小说就到叶 子·悠~悠 。YZuU。)我不过是俗家弟子,也没有法号。到底算不上正经佛门弟子。而颜姑娘却不同,是要剃度遁入空门的,连度牒上都有你一个位置。我们二人不可相提并论。再说,即算是有这一日先后,到底我们年岁相差甚远,就是让我叫颜姑娘师姐都有些别扭,更何况颜姑娘反过来叫我师姐呢?”
颜宝芸还要再说,清瑜便摆手止住她,转开话题问道:“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早上见到颜姑娘的时候,只觉得姑娘尘心洗尽,一派慈和,已经是个出家人的样子。为何现如今又做了这般打扮?”
颜宝芸一惊,忙解释道:“让小姐看笑话了实则是因为宝芸不知小姐因何事寻我说话,一时错了主意。只想依照往日宫女打扮觐见小姐。这才梳妆打扮,做了小儿女态。况且……说起来,这是宝芸最后一次如此装扮,也是自绝尘缘前最后一点本来形相。”
清瑜见颜宝芸急了,这才笑着安慰道:“倒是也有道理。听无相师叔跟我婢女说起,你我算是感应寺这么多年来头两个女弟子。说起来也是一场大机缘。往后同门修行,我年幼无知,多有不懂的地方,还要向师姐请教”
颜宝芸忙起身道:“小姐言重了。反倒是宝芸年岁已长,不比小姐根骨未开,进境必然不如小姐多矣。”
清瑜见颜宝芸一直小心翼翼,客气有余,亲密不足,心也就淡了。只是陌生人相处,她这个样子也没有错。清瑜便起身送客道:“既然如此,我知道颜姑娘还有许多事情要准备,就不多留你了。咱们有了这层关系,往后多多来往些,互相提点吧。”
颜宝芸好似松了一口气,忙道:“自是应该。。YZUU点那宝芸就不多打扰小姐。先行告辞了”
纱碧上前领了颜宝芸出去。将人送到院外,这才折返。
清瑜便问吴巧容道:“你怎么看这个颜宝芸?”
吴巧容摇摇头道:“真是看不出半分差错。小姐怎么没有说起先皇后的事情?说不定能借此拉近些距离呢?”
清瑜叹气道:“她都是要出家的人了,又何苦再提当年隐恨?况且,我觉得她小心谨慎之余,对我有一丝防备。我贸然说起这个,只怕她更会多想。好在当年的事情已经清楚,又何必绕了她进去?”
吴巧容叹息道:“如今连她都遁入空门,往后也不知她还会不会如从前一般,在先皇后陵前伺候祭礼了。”
清瑜一愣,这才问道:“为何要她一个获罪宫女去操办祭礼?”
吴巧容这才想起有一件事忘了跟清瑜说,忙道:“小姐之前没问,奴婢也忘了这茬。只因先皇后是大理国公主,当年那些宫中伺候的奴婢被赐死后,便只留得这一
个同是大理来的颜宝芸跟来,在先皇后陵前按照大理习俗,帮着料理祭祀的事……”
大理公主?清瑜闻言大吃一惊,从前只顾着打探先皇后死因,却忘了追问这位皇后的出身,原来她竟然是异国公主吗?怪道是满朝文武也不见皇后外家,原来如此这么说来,清瑜身上还流着小半大理血脉
清瑜忍不住问吴巧容道:“那先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