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杰克伯伯。”
莱达领着索比先行一步。他们在前面有透明圆罩的车座上坐了下来,车子随后垂直上升到几千英尺的高度,在荒原上方转了一个弯,向北面的崇山峻岭飞去。
“舒服吗?”莱达问道。
“挺舒服的。嗯,就是我太脏了点。”
“休息室后面有个浴室。不过我们一会儿就到家了。咱们还是好好欣赏一下旅途风光吧。”
“也好。”索比不想错过神奇地球上的任何景色。他想,地球很像赫卡特——不,更像伍拉穆拉,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建筑物。那些连绵起伏的群山……
他又朝下面看去。“那些白色东西是什么?是明矾吗?”
莱达一看,说:“嗨,那是雪。那里是桑格累德克利斯托山。”
“‘雪’,”索比重复了一遍,“就是冻结的水?”
“你以前没见过雪吗?”
“只是听说过,跟我想像的不大一样。”
“雪是冻结的水,但又不是完全如此,它很轻,很松软。”莱达想起爸爸的警告:对索比的任何事情都不能表露出惊讶的神态。
她说:“知道吗,我可以教你滑雪。”
莱达用了几分钟时间——许多英里远的路程——向索比解释滑雪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人们要滑雪。索比在脑子里把它归为以后可能会试一试的事情,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莱达说,滑雪骨折时有发生。索比想,那玩意儿有趣吗?另外她还说过,滑雪时天气很冷。在索比心目中,寒冷是与饥饿、挨打和害怕联系在一起的。“也许我可以学学,”他含糊其词地说,“不过我兴趣不是很大。”
“哦,你完全可以去试试!”她换了一个话题,“请原谅我的好奇心,索尔,但你说话时带着点口音。”
“我自己倒不觉得我有什么口音。”
“我太没礼貌了。”
“这有什么。我的口音可能是朱布尔波的。那里是我生活时间最长的地方。”
“朱布尔波……让我想一想。那是……”
“九星的首都。”
“哦,想起来了!我们的一个殖民地,是不是?”
索比心想,不知萨尔贡人听了这句话会作何感想。“唔,你说得不是很确切。它现在是个君主帝国——一直是那个样子。他们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从地球上衍生出去的。”
“多么奇怪的观点啊。”
一个乘务员端着饮料和精美细巧的食品过来了。索比要了一杯冷饮,小心地尝了尝。莱达继续说:“你在那里干什么啊,索尔?上学吗?”
这句话让索比想起了老爹对自己的耐心教育,但他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我在讨饭。”
“什么?”
“我是一个要饭的。”
“你再说一遍?”
“要饭的,一个领有执照的乞丐,也就是一个乞求施舍的人。”
“我知道乞丐是什么,”她答道,“我从书上看到过。但是——请你原谅,索尔,我只是个待在家里没有见识的姑娘——我感到很惊讶。”
她可不是什么“待在家里没有见识的姑娘”,而是环境熏陶出来的一个老练女人。自从母亲去世以后,她就成了家里的女主人,能自如地与外星客人交往,而且还能用三种语言十分得体地在宴会上讲话。莱达会驾驶飞行器、跳舞、唱歌、游泳、滑雪、管理家务,如果需要的话,她还会慢慢演算、看书、写东西,而且应对得当。她是个聪明、漂亮、善良的女人,相当于狩猎部落的女头人——能干、善于适应环境、手段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