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道:“被鸡公车上的橛子戳了下”。
“我看看”。
那汉子一愣,忙连声道谢解开包扎,烦了仔细一看,伤口在小腿外侧,有四指长短,血倒是不流了,只是伤口红肿,上面一层黑乎乎的东西,也看不出伤的有多深。
擦了下黑乎乎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骆驼粪”。
烦了无语,他不知道骆驼粪能不能治外伤,不过从结果看来效果并不好,这种天气外伤本来就好的慢,伤口发炎真的后果难料。
营地里没有郎中,他也不会治伤,如果没看到,当然可以当做不存在,可偏偏却遇到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年轻人因为一道小伤口伤残掉。
犹豫再三,终不忍无视,罢了,总比骆驼粪强。“烧些水来,找干净麻布,去兵营找个叫郭旭的,就说烦了要一包伤药”。
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都在直勾勾的看着他,烦了怒道:“还不快去!”。
许多民夫围拢过来,默默在四周挡住寒风,他们已经知道烦了来自王府,却要给一个胡人民夫治伤。
从棉衣里扯出点棉花,旭子也拿着伤药赶了过来,烦了洗了手又把匕首烧了一下,抬头问道:“你叫什么?”。
那年轻人道:“我叫铁”。
烦了笑道:“这名字取的硬,我医术一般,可能会有点疼,也不一定管用”。
那汉子按住儿子肩膀道:“小郎君尽管治,残了死了都不怨”,人群都在附和,“生死都由佛祖”。
烦了不再废话,脱掉斗篷快速搓了搓手,“按住他!”。
洗掉脏东西,伤口重新扒开,红白色的肉让人很不舒服,伤口确实不浅,鲜血涌出来带出一些黑色的东西,烦了轻轻冲洗过伤口,浑思铁猛的一阵挣扎,急促喘着粗气,但他咬着牙硬是一声没吭。
连续冲洗过几次,估计差不多了,药粉倒上去,麻布快速包好,烦了擦了擦额头的汗道:“这几天别太用力挣开伤口,别沾水,过些天应该就没事了,万一不成就只能认命了”。
浑思铁道:“若佛祖眷顾,浑思铁必报答郎君,还请问恩公名讳”。
这小子硬气,命应该短不了,烦了笑道:“举手之劳,不用在意”。
明远和尚凑过来道:“师叔,饭熟了”。
灯火映照下明远的光头熠熠生辉,僧侣在乡间可是贵重人物,只是一声师叔让周围人齐齐一愣,有人陪笑问道:“敢问大师法号,为何称这位小郎君师叔?”。
明远傲然道:“尔等愚人,贫僧法号明远,家师乃是悟净大师,至于这位……”。
人群中有人喊道:“是悟能大师!”。
人群瞬间炸了锅,有人叫道:“就是悟能大师,我听过他讲经!”。
“怪不得如此慈悲,原来是悟能大师!”。
“见过大师……”。
校尉听到喧哗赶来的时候,喧闹的人群已安静下来,那个红头发的少年正坐在人群中说话,数百民夫静静坐在他身边,他们眼中似乎不再只有疲惫和麻木,火光映射下,有一种叫希望的东西在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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