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看不见的心理考验几乎都要把她逼疯了。
她只有紧紧地靠着蓝玉棠,然后,用手肘轻轻地捅了捅他的腰,虽然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可是,她相信,蓝玉棠一定明白她要问什么的。
蓝玉棠确实已经明白了她要问为什么了,因为尚天香在用胳膊肘捅他第三下的时候,他就忽然回过头来,冲着她淡淡地道:
我想,现在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会说那白脸绿衫的仁兄已经变成了一具死尸,还有这空气中弥漫着的这股浓重的血腥味儿又是怎么回事,是不是?
呵呵,我虽然不知道那位仁兄为什么没有跟着我们进来,而且中间又和我们隔了那么远,可我们仍然还会闻到这么逼真而浓重的血腥味儿,可是,我却知道,他现在是因为什么会变成死尸的。
说到这里,他的口气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就像是即将要对尚天香说出一件可怕而惊惧的秘密似的,沉声道:
那位仁兄虽然看起来像是个人的模样,可是,他也只不过是个傀儡而已,杀人的傀儡虽然是杀不死的,可是,假如在背后一直操纵着他们的主人忽然发现,他已经没有想象中的那种作用的时候,当然会毫不留情的把他们毁掉的。
就像是那些顽皮的孩子经常会毁掉自己已经玩腻的玩具一个道理,对于一个已经完全失去效用的杀人工具,我想,绝对没有人再会使用第二次的。
况且,现在有我们这两个看起来更厉害的高手已经跳进了他们事先设计好的陷阱里,也就意味着他们又有了新的傀儡,所以,旧的当然会毁掉的。
说到在这里,他掀起衣袖,看着那已经逐渐被八卦骷髅图案覆盖的胳膊,苦笑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等到这些骷髅图案将我们全身都覆盖的时候,就是我们成为骷髅,成为他们新的玩具的时候。
那些种植在我们身上的生死傀儡线虽然已经被另外一个人给砍断了,可是,我们的蛊毒却仍然存在。
哈,原本高高飞翔自由在上的凤凰突然成了被人操纵于鼓掌之间的风筝,那样子想想都让人觉得好笑。
听到这话,尚天香的肩膀忽然抖动了一下,手中的火把跟着跌落下来,懒于赶紧伸脚将其挑住,然后,一勾脚,火把又回到了他的手里。
蓝玉棠看了看这火把,又看了看尚天香,嘴角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苦笑,道:哎呀,这个时候如果火把灭了,恐怕我们又要陷入一番苦战了。
蓝玉棠的视觉正在慢慢消失,虽然擎着火把,可是,却看不见尚天香的脸色,但她自己却可以感觉得到,此刻,她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她看了看蓝玉棠,瑟缩缩道:你……你说什么……我们……我们也会变成……像那个家伙的那样的活死人样儿……
蓝玉棠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揽着她的肩膀,继续前行,感觉走出这个森森的甬道的时候,却忽然听到,刚才那个一直在黑暗中监视着他们的那个尖锐如生铁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而且,语气中甚至还带着一股冷酷而残忍的气息,沉沉地道:哈哈,老鼠们,你们错了,杀人的傀儡只会杀人,又怎么会被杀呢?
在顿了一顿之后,那个声音像是觉得这个问题很不屑似的,冷冷地“哼”了一下,然后,又接着道:
小老鼠,不要以为自己很聪明,以为什么事都能猜得到的,其实,你错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往往先死掉的,就是那些自以为是的聪明人。
此刻,蓝玉棠的视觉虽然模糊,可是,听觉仍然健在,甚至有种前所未有的清晰感,他甚至已经可以确定这个声音是传来的具体位置,可是,经过了刚才他跃起时撞到石壁的那顿教训之后,就开始变得很乖了。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动都没有动一下,甚至连一点儿要动的意思都没有,头顶上只有火把燃烧时噼里啪啦的声音。
蓝玉棠只是老老实实地躺在那里,将手中的火把交给尚天香,然后,对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弓了弓腰,带着一种也不知道是挑衅,还是自我解嘲似的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