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是自愿到归云庄里去卖身接客的,可是,却要不得不按照掷金山庄定下的规矩办事行动。
因为她曾经把自己的一切,银子,首饰,甚至是自己的人身自由都输给了掷金山庄,成了掷金山庄的奴隶,所以,她一定要用自己的身体替掷金山庄挣钱,一直挣到把欠下的银子连本带利还清了为止。
在这之前,她就是掷金山庄的财产,无论是谁,如果想把她带走的话,谁就非死不可,你还敢说她没有害你?
蓝玉棠的脸上依然平静如常,静得就像是在风中慢慢飘动的落叶,静得就像是溪水中淡淡的游鱼,缓缓地道:
哦,你错了,其实,她并不是想逃走,我也不是想把她带走,至于她究竟因为什么而离开归云庄,当然有她自己的理由。
也许,她是想换另外一种法子挣钱还归云庄的银子,也许,她是被人逼迫的呢,也许,还有很多种也许,根本就说不清的。
更何况,你开你的孤烟客栈,她偿还她的银子,至于她用哪种方法偿还所欠下的银子,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这青烟忽然一抬手,在脸上轻轻一抹,就撕下了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一张肥大而笨拙的面孔。
然后,这张说不出究竟是恶心还是顺心的面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轻轻地拍着自己如鼓如钟的肚子,诡异而得意,沉声道:我老候说过的话,从来都是一句话一个钉子,从来就不会骗人的,怎么跟我没有关系。
原来,这个青烟并不是真的青烟,更不是死而复活的青烟。
原来,他是掷金山庄的庄主白轻候假装出来的。
可是,让红柳觉得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像白轻候的这种肥猪般的体型,究竟是如何假扮出青烟这种水蛇般的体型的。
蓝玉棠虽然长期混迹于江湖,也可以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甚至连他自己也会那么一点点的易容术,却偏偏不知道白轻候究竟是用何种法子假扮出来的。
可是,白轻候却又偏偏有办法假扮出来,而且,假扮得又是如此相象,简直让人看不出一点儿破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已经练成了传说中的缩骨去肉之法,能够随意改变骨骼肌肉的形成,从而随心所欲地易容成自己所期望的身高,体型?
想到这里,蓝玉棠暗暗地叹了口气。
因为他知道,此刻,自己遇到了平生之中最难应付的对手。
而白轻候却仍然还站在门口油灯找不到的光影中,微微笑着,笑得很灿烂,笑得很阴柔,就像是一朵刚刚绽放开来的罂粟,浓艳而强烈。
他冷眼旁观地看着躺在蜷缩在角落里用衣服盖着的青烟的尸体,脸上忽然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笑容虽然没有变,可是,他的笑容中所包含的含义却已经变了,变得冷酷而恶毒,甚至带着一种说不出悲伤感。
难道他是在为青烟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