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的口气也跟着一缓,开始变得亲切而柔和起来,带着玩世不恭而老友重逢的欣喜,大声道:
哈,老朋友,多年不见,你终于还是来了。
江丰仍然那么双手负在身后,不动声息地站在那里,沐浴着这初冬的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缓缓地道:
如果你觉得躲在那个龟壳一般的星辰之棺里很好玩的话,就尽管在里面躲着吧,哼,真是没想到,潇洒风流的尚三少爷居然是个喜欢躲在龟壳里的人。
那个声音也跟着嬉笑起来,大声道:哦,多年不见,原本的江湖小混混,人称跟屁虫的江小子,在成为富甲山庄的乘龙快婿之后,不仅身份变了,脾气也见长了,说话从来都是背对着人的。
你是觉得别人都污秽不堪,无法入你的法眼,还是你扭到了脖子,不能四下里转动呀,那叫一个装呀。
话音刚落,就见那原本封印着尚天刀的星辰之棺突然轻轻地颤动了一下,犹如寒夜中风吹树干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响。
那犹如泰山般沉寂的星辰之棺就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操控着,正在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内部操纵着。
紧接着,就像是极北之地万年不化的冰封突然遭到了万吨巨轮的沉重撞击,顶端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缝。
而这条裂缝继续扩展,开始在整个星辰之棺上蔓延,蔓延,蔓延……
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星辰之棺上便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裂缝,就像是被一拳砸在上面的玻璃一般。
不过,这沉重的一拳不是从外面敲击的,而是从内部击出的。
终于,突然一下就碎裂了。
犹如相互撞击在一起粉碎的星辰。
那星辰的碎屑纷纷飞散开来,转眼间便融化在这初升的朝阳的阳光之下,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
然后,就见潇潇洒洒的尚天刀就站在了江丰的面前,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了葬剑岛藏剑阁剑神的那种不可一世的傲气,多出的却是一丝俏皮和顽劣,犹如孩童。
而从左边额头延伸到嘴角横贯整个脸部的那条长长的红色的疤痕,则更像是淘气的顽童促狭的恶作剧。
着哪里还有个葬剑岛剑客的样子。
只见一本不正经的尚天刀径直走到江丰的面前,一把搭住江丰的肩膀,像个好哥们儿弟兄似的,嘻嘻地道:
喂,好兄弟,老朋友,我们又见面了,你好吗?
江丰停下脚步,斜着眼睛看了看他,沉声道:先是失去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现在,我唯一的儿子也半死不活的,你说我好吗?
尚天刀冲着他摇了摇手指,不停地道:唉,没劲,没劲,我说小子,从小我就发现,在我们几个兄弟里面就你最没劲了。
就拿小时候来说吧,我,洪辉,宁守信,你,咱们几个朋友当中,就属你最早熟了,在女人方面知道的最多,
可是,当我们凑在一起讨论女人的时候,你却偏偏喜欢在那里假装正经的,哼,我还不知道你呀,
表面上鄙视我们讨论女人,觉得我们肤浅没内涵,可是,暗地里却不知道偷看人家大姑娘洗澡有多少次了呢,
哼,偷看完了却还故意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冲着大姑娘高喊我们的名字,假装出一副在训斥我们的样子,想想那时候你多卑鄙呀,
如果让人家知道现在堂堂的富甲山庄的主人江丰小时候居然是这么一个德行,那人家会怎么看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