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空中的阳光却又显得那么软弱无力。
阳光中所包含的那仅有的一点儿暖意,也犹如覆盖在树叶上的一层薄薄的尘土,被从城堡里吹出来的那些阴冷的风给带走了。
但无论是锐利的阳光,还是阴冷的阳光,带给宋延秋的,都是铺天盖地的惊惧。
走进那座破旧的城堡的大门之后,并不是宽大的门廊,广阔的庭院,而是狭长而略显拥挤的甬道。
这甬道的两边,是坚固笔直而破败的石墙,窄窄的,阴阴的,潮湿的,几乎只能容一个人通过。
走在里面,宋延秋甚至有种马上就要被这两旁的石墙突然倒塌下来将自己沉埋在其中的危机感。
他甚至已经被这种拥挤感给压迫得喘不过起来。
因此,宋延秋总想走得快一点儿,赶紧走出这种压迫感,危机感,可走在前面的白慕云,则步履缓缓,一副很悠闲地样子。
宋延秋不由地蹙了蹙眉。
白慕云虽然没有转身,却仿佛已经看到了她的表情似的,嘴角溢出一丝诡秘的笑意,缓缓地道:
我知道你很着急,可是,只有慢慢地走,才能够感受到城堡的力量,才能够感受到那种铺天盖地的厚重感。
说到这里,他的脚步猛然一顿,全身的杀意仿佛全部都在一瞬间凝聚到了那只踏下去的脚上,沉沉地道:
我想,你应该能够体会到这种沉重感的,因为这二十年来,你的日子并不好过,因为你要时刻提防着被人识破身份,
你既要无条件地接受服从宫主传达给你的各种各样的你愿意或者不愿意接受的命令,又要接受我那已经消失了的二叔白轻衣无敌神剑突然的侵袭。
说到这里,白慕云那隐藏在黄金面具下的面孔中似乎露出一丝报复的快感,但却有隐藏的不露声色。
但是,这些看似不露声色的话却像是沾满了毒汁的利箭一般,一支接着一支地射进宋延秋的身上。
射出的“箭”虽然狠毒,可是,她却又偏偏无法死去,早点儿解脱。
宋延秋的心理承受能力仿佛已经达到了极限,突然朝着站在那里像是不可撼动的白慕云扑了过去。
但是,突然,又被重重地挡在那里,就像是撞上了一面牢不可摧的墙,然后,重重地被弹了出去。
在白慕云的身前,他已经用自己的内力集结成一面具有超强能力的结界,足以应付任何情况的侵袭。
宋延秋瘫倒在瓦砾堆中,几乎是跪在白慕云的面前,双手捂着几乎发胀的脑袋,声嘶力竭地道:
你……你……你赶紧杀了我吧,我再也受不了啦。
白慕云微微地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面冰冷的黄金面具之下传来一丝微微的不屑和揶揄,道:
您是养育了我二十年的母亲,我怎么能够杀了您呢?我想,您一定是感染了风寒,脑袋发热了吧,我是不是要给您请个大夫瞧瞧您的病情。
宋延秋以膝盖为足,朝着白慕云蛇俯而行,然后,脑袋不停地在白慕云周围布下的结界上用力地磕着,磕得脑袋都出了血,道:
没错,是我杀了你的爷爷白啸天,杀了你的爹妈,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你为什么不赶紧杀了我替他们报仇?你还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