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寒声看着眼前郁琼枝柔软的侧颜,在荒岛昏暗的山洞里,因为他发了烧,他的眼皮和脸颊都烧红,烧迷糊了,所以一直在睡梦中呓语,唇舌发钝说不清楚。
他叫“小佘”,他偏偏以为是“小蛇”,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私自占有。
郁琼枝察觉到了异常,他想退开几步看看晏寒声的情况,但他被晏寒声一把抓住了。
他握住了郁琼枝的手腕骨,那一截雪白发腻的腕骨在他的手下看上去脆弱不堪,他一寸寸收紧手指,直到突出的骨节深深硌住他的虎口。
书房里的灯光没有开得很亮,晏寒声深刻的五官在稍显暗淡的灯光下阴沉如墨,目光发冷发寒,郁琼枝僵硬地转过头,本能叫他放轻了呼吸,像被凶兽盯住的猎物一般。
他眼底的笑意慢慢消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无言的畏惧,郁琼枝的脸变得煞白,嘴唇抿得紧紧的,绷成了一条直线。
“郁琼枝!”
晏寒声暴戾的一声吼,郁琼枝受惊一般挣扎了一下,后腰撞到了书桌,桌脚和地板摩擦发出尖锐的响声。
手腕骨传来锥心刺痛,骨骼在晏寒声的手下发出轻响,郁琼枝半个身子挂在书桌边,晏寒声一拳重重砸在桌子上,离他的脸颊不过几厘米。
郁琼枝肩膀猛地一缩,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小幅度地摇着头,声音很小:“寒声……不是,不是这样的……”
“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晏寒声松开他的手腕,郁琼枝没有了支撑点,缓慢地向地板上滑落,晏寒声拿起角落里的一沓照片,甩到了郁琼枝的身上。
纷纷扬扬的照片飘落在郁琼枝的身上,他用手肘撑着身子,只是看了一眼,脸变得越发白,毫无血色。
他像是努力地想要掩饰什么,却不得章法,只能一遍遍用小臂把地上的照片扫到自己身下藏起来。
晏寒声狠狠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往上拎,那些照片就这样毫无遮盖地暴露在光线下,郁琼枝小小地尖叫了一声,转瞬就把声音闷在了自己喉咙里。
他竭力地遏制住自己的害怕,手指无意间触摸到晏寒声套在手指上的戒指,冰凉的触感从他指尖蔓延。
郁琼枝想到在酒店大厅的那个下午,晏寒声的嘴角微微勾起,眼神专注地注视那一枚小小的戒指,然后把戒指套上了手指。
“寒声,你冷静一点。”
郁琼枝艰难地发出声音,他勉强站稳,双手抓住晏寒声的手臂,“你听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没有告诉你……啊!”
郁琼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股大力推倒在了书桌上,下一秒晏寒声阴郁扭曲的脸就靠了过来。
“我需要你的道歉吗?”
晏寒声摁住他的肩膀,用的力气很大,郁琼枝轻而急促地喘气,一只手还紧紧抓着晏寒声的衣袖,“你不就是这样的人吗?骗子,水性杨花。”
郁琼枝独自咽下来自于晏寒声刻薄的话语,喉咙出血一般涩痛,他捏紧衣袖一角的手指渐渐松力,摇摇欲坠。
“不是。”
郁琼枝声音细弱,他无力地解释,手向下摸到晏寒声手上的戒指,得了些勇气,“你们不是一个人吗,不都是你吗?”
晏寒声那边沉默半晌,郁琼枝吃力地撑起身子,嘴唇贴到晏寒声的唇角,想要用亲吻安抚他,但不知道哪里再次触怒了晏寒声,被掐着脖子再次推开了。
郁琼枝眼圈一点点泛红,他叫晏寒声的名字,叫了几遍,又开始叫郁佘的名字。
诡异的片刻安静后,晏寒声视线慢慢地盯住郁琼枝,“你说这些话,你自己相信吗?”
“……你还给他取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