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这一桌子菜却无福消受,不过这酒店里的菜食就是比家中的好吃。”李小风心中道。他吃的很饱,感觉很渴,可桌上却没有茶水,只有一个白瓷酒壶。
他打开酒壶嗅了嗅,一阵香味扑鼻,如荷花沁人心脾,感觉比他爹每天喝的坛酒香上十倍,百倍。“难怪爹每天都要喝酒,这东西当真好喝吗。”他拿了一个碗,翻手倒满了酒。轻尝一口,初觉又辣又有点甜,不太好喝,有点呛鼻子。“难道要学着爹的样子一饮而尽吗?”李小风捏着鼻子将碗中酒一口咽下,突觉胃里翻涌,差点吐出来,他紧忙吃口菜将之压下。“难喝难喝,以后再也不喝了。”
吃饱喝足,李小风往窗外一看,斜阳西下,他得回去了,得赶在夕阳落山前回渔村,天黑道远,难免会碰见劫匪猛兽。
匆匆离开酒楼,他便奔着城外走去,刚一出城,便觉得头轻脚轻,飘飘然已,殊不知这是酒劲上头。
李小风只觉此时何事都不重要,只想美美地睡上一觉,他摇摇晃晃,来至河边一处平躺的石头上,倒头便睡了过去。
一个时辰之后,他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打了个饱嗝,仍是满嘴酒气。他浑身燥热,迷迷糊糊地想扑进眼前的河里洗个澡。李小风三两下把身上衣物脱光,就要一个猛子扎进河里,突然,他又把衣服穿上了,因为他忘了,他不会水。小渔村个个孩子都会水,唯独他不会,每当有人在河里玩耍时,他都远远的看着,因为他爹从不让他靠近水。
“人要是像鱼一样能在水中游行就好了。”李小风自言自语。
“人如果像鱼一样,就要想起许多事才行。”一道声音传来,像是不远,又像是不近。
“是谁,谁在那?”李小风站起来四处张望,不远处,一人身着宽松蓝衣,盘坐在一巨石上,五心朝天,闭着眼睛没有作声。
“你说人若要变成鱼,要想起许多事,是什么事?”李小风问他。
“要想起来当初是怎么上岸的。”蓝衣人回道。
“你是在说笑吗?”李小风不懂,摸了摸头。随即他问那蓝衣人:“你是在此修行?还是修炼武技?”
“悟道。”
“悟什么道,什么是道?”李小风又问。
“太阳东升西落是道,人出生向死是道,水行低处是道,道无处不在,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道。”蓝衣人回应。
李小风只觉此人好生奇怪,说的话令人无法明白。他还想再说两句,却已不见那蓝衣人踪影。
此时,最后一丝夕阳没入远处的山中,天突然黑了起来。
李小风不敢再停留,向渔村的家中快步走去。天色越走越黑,脚步越走越急,他越走越怕,这是他头一次走夜路。
约摸走了近一个时辰,皎月初升,月光如水,清银如辉,渐渐照清了回小渔村的路。
可李小风此时却放慢了脚步,因为他觉得身后似是有什么东西在远远地跟着他。他疾驰行走,便感觉身后之物也疾驰,他放缓脚步,便觉身后那物也慢慢行走。“
“不会是那夜里出行专吃孩童的鬼猴吧。”他曾经听闻村里人说有种鬼猴只在夜间出没,身小头大,似候似马,黑面獠牙,专扑食半大小孩。李小风此时突然害怕起来,不由地小跑起来。
只是他跑,后面那物也蹄声渐快,感觉马上便要追上他。
李小风借着酒劲儿未散,壮了壮胆,回头一看,霎时呆住了。
趁着月光,他看清了背后紧随他的那个庞然巨物。
那物头生双角,下长四蹄,眼睛像是人的头颅般大小,鼻孔正冒着热气,一身的白毛,足有城门门洞那么高,看来像是一头白牛,但天下间哪有如此巨大的白牛。
那异兽吓的李小风喊了一声娘,转身就飞奔起来。他再不敢回头,向小鱼村一路狂奔,根本不停。
不知跑了多久,他终于看见渔村中民户微弱的灯亮,双腿虽就要无力,但他硬是撑住一口气直奔回铁匠铺的家中。他跃至床上,钻进被子里,盖住脑袋,良久不肯探出头来。
“那究竟是什么怪物,怎么那么大,平日并未听说过渔村周旁有如此巨物。”李小风气息慢慢平息。“好在今日跑的快,跑的再慢些指不定就被一口吞了去。”他心中暗道。
又过了一会儿,看外面并无动静,李小风才从被子里钻出来。刚刚那一阵奔走,使他腹中又有些饿了。
他起身去后屋拿了米袋,舀了几碗米在铁锅中,要烧点饭来吃。他又把几个土豆扔进火堆里,坐在一旁陷入了沉思。
自打他记事起,便没见过他娘,听他爹说,他娘生下他不久便离世了,李小风和他爹相依为命,日子虽然清苦些,但好在也能吃饱穿暖,偶尔俩人馋了,他爹也能上山抓几只野鸡兔子来打打牙祭。只是爷俩脾气秉性都有些孤僻,平日里除非必要之事几乎不说闲话。
李小风望着火堆,觉得昨天说的话是有些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