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众人看的目瞪口呆,萧文凌的脸色也颇有些呆滞起来,这便是自己在平民中心中的形象么?
“萧公子,你怎么了——”看出了萧文凌脸色不对劲起来,众人看的他的眼神尽是关切,被人夸奖,这该是一件好事啊,怎么萧公子似乎有些闷闷不乐了。
“我没事。”看着小姑娘逐渐远去的身影,萧文凌突然觉得颇有些不是滋味,微微上前几步,靠在了树上。
这里是他们时常来玩耍的地方,百姓都很朴实,风景很秀丽,这也是让他流连忘返的原因,转过头,他突然想这些百姓的脸,他们是这个阶级最无地位的人民,小姑娘的话给他感触很深。
当他们看到坐在一旁笑着看着他们玩闹的平民之后,萧文凌的心像一根阵扎中了似的,五味杂陈,那是一张怎么样的脸啊,朴实,带着善意的微笑,看着他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敬意,喜欢,还有那一丝的——渴望。
是啊,走遍大街小巷,他时常可以听到自己的事迹,对于自己这个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怪胎”,他们是从心底充满了期待的,因为他们一直坚信的,如果有自己的话,他们的日子会便的更好。
不过是带着叛逆,带着前世的想法,想要赚更多的银子,让别人都瞧的起自己,可是身为一个商人,他没有地位可言,可他又是萧丞相之子,即便是个低贱的商人,他的身份还是尊贵的。
不过是想平平淡淡的过着日子,却屡次为着平民一怒冲冠,在与上层官员一次次的接触之中,他始终将自己当成了百姓的一员,于是,他不惜多次触怒权贵,不知不觉之中,早已违背了初衷。
如果,如果,我当官能帮助他们的话,我——
萧文凌更加焦躁了起来,他再次看了众位百姓一眼,那种殷切而有期待的眼神,让他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小乐,我们先回”萧文凌点了点头道,没有说任何的理由。
见往日嘻嘻哈哈的萧公子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众人有些茫然,担心之情,张了张嘴也说不出来。
施成乐若有所思的看了萧文凌一眼,又哈哈一笑道:“那今日便散了吧,改日再聚,我表哥从小身体便不是很好,怕是要修养几日了。”
“那,萧公子多多保重身体啊。”
众人一一与萧文凌道别,萧文凌勉强冲着他们笑了笑,也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疾行,施成乐突然小声道:“表哥,还在在意那小姑娘说的话啊,没有事的,人家夸你不是,你帮平民处处说话,没有受之有愧这回事。”
“呵呵,也许吧。”萧文凌点了点头道:“我想与外公谈谈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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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能多添一把火的信
“老太爷,你说人活在世上,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轻轻拨拉着鱼竿,萧文凌在这个心乱意乱的时候,竟也学着老太爷一样,拿着鱼竿吊着鱼,只是一个稳如泰山,一个烦躁不安,不过两人身旁的鱼篓都是空空无也。
一样的破烂钓鱼手艺,萧文凌看着清澈水面上游来游去的小鱼,恨不得跳下水去一巴掌拍上来。
“对与错?不都在你的一念之间吗?”老太爷丝毫没有烦躁之情,却是笑着满是深意的看着萧文凌。
“呃?”萧文凌微微一愣,有些迷茫,又有些不懂,他从小除了一个叔叔便无依无靠,人间冷暖都已尝试遍了,自认为已将人性看的很透彻,可是,当自己陷入了矛盾之中,却再也拿不到半点理由说服自己,老太爷说的含糊,一念是善,一念是恶,我只不过是愿做个平平淡淡的人,只是一想到那百姓期盼而又渴望的目光,心里仿佛缺了什么东西一样。
“呵呵。”老太爷笑了笑,使劲一提手中鱼竿,带着一丝耀眼的水迹,鱼钩散着明亮的光泽,又没有吊上来,老太爷也不在意,又将鱼钩甩了下去,轻轻的道:“别说我老头子托大,我年岁比你大的太多,又养了这么多年的心性,人老了,想的也就多了。”
萧文凌知道老太爷是要讲到正题上,连忙坐好听着,却见老太爷看着泛着点点微波的水面,微微道:“从前我也是个善恶分明的人,颇以自己的喜好做事,不过这些年静下心来想,恍若荒唐一梦,我认为世上本无对错之分,但所有人那根深蒂固的观点认为他是对的,他便是对,而若是违反了这点,那人便是错的,无论是对是错,都是需要对比来看的。”
“对比?”萧文凌微微一愣,口中喃喃道。
“是啊。”老太爷缓缓点了点头道:“比如说每代王朝的变幻,起义者若是顺应了民心,他无论成功或是失败,他都是仁者,倘若不得人心,只会背负千古骂名,这便是对与错的区别,对于每个人来说,他的对错观念应该都是不一样的,例如你,你是想平平淡淡过一生,可这个真是你所希望的吗?”
“这——”萧文凌一时无语,手中的钓竿无意识的抖动着,并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