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皇宫,回墨居的路上,我把头靠在车窗上什么话也没说。骁哥见我一言不发,便什么都没有问。我们就这样各怀心事地回了家。
当我爬上楼梯,上到小楼的二楼,站在房门口的时候,发现卧室的橘色台灯亮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在宫中经历了这么一遭,回到家却发现自己最不想见的人却在房里等着自己,我不禁皱眉驻足。许久,才深吸一口气进了门。我从起居室推门进入卧室,果然,千烨已经坐在凳子上等我了。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称呼他。自上次千烨的那个吻以后。如今我的一声“哥哥”显得过于暧昧,显然是不适合的。于是我就别扭地站在门口,眼神淡淡地看他。
“手臂还疼吗?”最后千烨先开了口。
“不疼……”我幽幽地回答。
“为什么去招惹南宫鸣?你从来不穿云门家袍的……”千烨开门见山地问我。他坐在那里,和以往一样神情自然地看着我。好像我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什么尴尬的事。
“因为皇室也许会接受一个灰姑娘,但是皇室绝对不会接受一个私生女……”我没有隐瞒地说道。
“所以,你从来没有打算过要嫁给姬贤?”千烨浅浅地笑了,他一笑,脸上的酒窝就便一跃而出。
我不想回答他的问题,所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卧室内的气氛由尴尬开始变得冰冷。
“和我回星墅。”千烨起身,向我逼近。
又来了!每次见面就只有这一句话!我感到厌烦,撇过头,不去看他,表示拒绝。
“不回星墅那就回寒洞,或者另外购置一个房产,只要是你喜欢,选哪里住都可以……”千烨站到了我的面前。
“你知道的,再大的房子,也不是我的家。同样不是家,我宁可陪嘉公主,去丞相府。”我没好气地说。
千烨见我一直侧脸不看他。于是伸出手,握住我的脸,让我把脸转过来看他。
“你要是一个人觉得寂寞。我就从星墅搬出来陪你。”他坦然地说道。
我抬头盯着他的眼睛看,他的眼里没有什么情绪,只有下达命令般的坚定。
我笑了,笑得无比心酸,笑得过分突兀。
所以,他是在想什么?因为他的一个粗暴的吻,我们就确认了关系?我就成了他的私有物?所以,他在来的时候已经盘算好,要把我接走,然后再找个地方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关”起来,如果碰到他有空或者心情好,他再大发慈悲地来陪陪我。
“然后呢……?”我止住了笑问他。
“你想做什么仍旧可以做什么,我会尽量抽时间来陪你。”千烨强调。
“所以,你是打算把我养起来?就像那些男人养雀儿一样!?”我笑着问千烨,笑着笑着便笑出了眼泪。
“雪儿……”千烨皱起了眉,他不喜欢我这么理解。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只因为我对你动了情?只因为是我先爱上你,所以我便是有罪?所以,你觉得我活该被你用这种方式对待?!”此时此刻,我笑得肯定比哭的更难看。
“雪儿……”千烨表情痛苦,轻轻唤我。
“不要叫我雪儿!雪儿早就死了!我告诉你千烨!今日我满心满眼的都是你!他日我也可以一刀一刀地把你从我的心里挖出来!即便鲜血淋漓,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喊一声疼……”我的情绪开始崩溃。
曾经我是多么羡慕他身边的那些女人。她们可以大大方方地站在他面前,轻而易举地吻到我日思夜想的那对唇。那些女人唾手可得的东西,却是我连做梦都不能拥有的。我想我是连他身边的蝴蝶都不如的。即便那些女人得不到千烨的真心,至少得到了他的尊重。他可以正大光明地带着那些女人出现在各种场合上,大大方方地带到朋友面前。即便有媒体拍到,也无需遮遮掩掩。
如今他又是怎么看我的?又是怎么想我的!因为我敏感的身份。他既不想放过我,又不想把我带到公众面前。既然是不能公开承认的关系。也不能把我娶回家。又为什么要开始这段见不得人的关系,又为什么要毫无底线地践踏我!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从颜值到身材,再到家世背景,他都随意可挑选!她们中的任何一个,无论是放在家里,还是摆在公众面前,都是我没有资格能比的!
“雪儿,我……”千烨看我痛哭,伸手过来搂我,却被我一下子推开了他的手。
“我……对不起,那天是我失控了。我没有控制住自己!我控制不住地想你,克制不住地想要同你亲近,我想要和你有更多的时间独处。所以我才希望你搬出墨居…………”千烨哽咽。
“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说了,如果我那天在寒洞的举动,搅扰了你的心思,对你造成了困扰,那么我跟你抱歉。求求你不要再继续说你想我之类的话了。你明明知道,我对你无力抵抗,你这样说,只会让我越陷越深……你自己心里不是也很清楚吗?你不可能给我一个身份!也不可能娶我!所以,你才想用这种方式把我困在你的身边!”
“信哥哥,我求求你!放过我!你有那么多女人可以选择,求你给我留一丝尊严!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一起长大的情分上……求求你放过我!”我痛哭流涕,开始手脚发冷,额头冒汗,胃里翻江倒海,恶心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