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写着“你可以出去跟陆嘉柏吃”。
顾淇:“……?”
半晌,他在心里骂骂咧咧,脸上绷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咬牙切齿地留下一句,“行!”
“砰”的一声,顾淇出去,还十分贴心地带上了门。
林念:“……”
他们俩就这样相处的吗。
那感觉这几年过去,会变得不太熟,也情有可原。
江淮收回视线,略挑了下眉,瞳孔漆黑,望着她,“坐呗。”
“难不成还要我服侍你?”
惯常冷淡的语调上扬,吊儿郎当又漫不经心的,一股子讥诮劲儿。
又不是没服侍过。
林念不想出声,在心里怼他,撩起裙摆坐下。
包厢隔音极好。
没有人说话,空气安静一瞬,只能听见两个人此起彼伏,交织着的呼吸声。
褪去莫名其妙的情绪,和在他们之间毫不相关的人,空间里重新又只剩下他们两人,气氛好像瞬间就不一样了。
林念缓缓抬眼,对上他的目光。
他们互相对坐着,隔着实木雕花的木桌,再次平静地四目相对。
谁也没说话。
那瞬间,仿似光阴流转,时光穿梭而过,又回到他们在南坪的日子里。
精致漂亮的餐盘菜肴,典雅幽静的包厢布置,连带着鼻息间萦绕的暗香都一并褪去。
筒子楼的小厨房陈旧,餐桌表面略有斑驳,昏暗的灯光下,浮动着细小的尘埃。
一碗在生日煮下的,清汤寡水的面。
或是大张旗鼓送到家里来,暴殄天物般摆了一桌的私房菜。
……好奇怪,林念想。
明明不过是人一生中千万顿饭里的其中一顿而已。
明明当时只道是寻常,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这么清晰。
他瞳孔漆黑,目光如有实质,平静又深邃,噼里啪啦的,像点燃了火苗,萦绕在鼻息间的却是那种雨天青苔的气味。
潮湿,闷热,暗流涌动。
是南坪的夏日雨天。
那一瞬间,林念思绪一片空白,脑子里只剩下单薄又无法阻挡的四个字。
“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