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散步,最终还是以祈本里乡的一个喷嚏声结束。
小狗紧张兮兮地脱下外套就要披在里乡身上,难得强硬地表达了自己的不赞同。
硬生生地拉着人回了公寓。
乙骨忧太甚至开始后悔,就连雪糕都不该让里乡去吃的,他像是个小母亲一样,因为担忧着他挚爱的珍宝因为自己的一点点闪失生病发烧而急得团团转。
手忙脚乱地将人哄到沙发上坐好,安抚性地将一大包平时都被禁止都零食塞到里乡怀里,又矛盾极了絮絮叨叨让里乡不要多吃。乙骨忧太一直都记得里乡肠胃不好这件事,但是过于早熟的里乡,唯一孩子气的地方就是在对零食上对占有欲里。
絮絮叨叨了好半天后,在里乡不耐烦地挥手后,这才满怀忧愁地往厨房奔去。
如同主人一般熟稔的从橱柜里找到姜片和红糖,熬了一大锅红糖生姜水,盯着祈本里乡喝完满满一大碗后,乙骨忧太这才松了口气。
祈本里乡不是没有想过反抗。
但难得强硬的小狗直接制止了这场反抗,“里乡要找我算账的话,我随时在,但我不希望里乡再生病了。”
于是祈本里乡稀里糊涂地喝完了一整碗集结了甜与辣的红糖水,整个眉头皱起,又被早有准备的乙骨忧太眼疾手快地投喂了一块奶糖。
毫无防备的祈本里乡像是只受惊了的猫,瞪大了眼,又被人用娴熟的手段安抚。
“这是今天的糖果。”
罪魁祸首这样说道,“那就说定了哦里乡,等你病好之后,随时都能来找我兑换惩罚。”
熟练地将屋子里对垃圾整理收拾好,乙骨忧太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钟表,已经快八点了啊,”明天见,里乡。”
虽然很不舍,但乙骨忧太还是要离开里。
直到玄关处传来关门声,祈本里乡都没能回过神来。
他们说定了什么?舌头抵在了奶糖上,瞬间祈本里乡的口腔中就充满了沁人的奶香。
已经感受不到那股闻着味道就让人恶心犯晕的味道了。
客厅也被闲不下来的乙骨忧太打扫整理干净,显得空荡荡的。
祈本里乡顺势躺在了沙发上,将额头上缠着的绷带取下扔到一旁,露出早已愈合光洁如初的额头。
他的伤早就好了。
本来就是不怎么严重的擦伤。
偏偏被祈本老太太当做了讹人的工具,她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儿的鲨鱼一样,试图从货车司机身上狠狠咬下一口。
祈本里乡额头上的擦伤早在一周前就已经拆线了,只是祈本老太太怕人知道了自己狮子大口的行为,硬逼着里乡继续将绷带缠着,逢人就是哭诉自己孙女可怜的遭遇。
老实巴交的货车司机不止一次提着慰问品登门赔礼道歉,无一不是被祈本老太太骂出了公寓。所有人都在可怜着孤苦无依的祈本里乡,毕竟和正值壮年,浑身上下似乎有说不出力气的货车司机相比,他们是天然的弱者。
人总是下意识的同情弱者,而且祈本老太太只是要求了那么一点的赔偿款啊。人在犯错之后总不能指望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获得原谅吧。
一次又一次的登门摆放,一点又一点的将自己积年积蓄掏出后,货车司机的背佝偻下去了。
就像是很久以前学校组织观看的水蛭记录片一样。
具体的内容里乡已经想不起来里,只是模糊的记得图片上四肢修长瘦弱的宛如柴火的男人支撑着看着就让人触目惊心的大肚。
仿佛连骨髓都要被掏空了一样。
记录片中都身影和货车司机都身影逐渐重合。
对于这些,祈本里乡看得一清二楚。
他放空了自己,为自己的卑劣与伪善。原来他也是丑陋都寄生虫之一了啊。
于是客厅中只有电视机中播放的最新新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