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不痛不痒。
“昨天那两个女孩子过来找你了。”
“哦,那劳驾您帮忙给人送回去哈。”一口油滑的京腔都出来了。
“……你别带坏人家小女孩。”
“哦。”他cut了线。
左枝点的那杯草莓圣代被人送上来。
许是吃得差不多饱了,她把草莓圣代往前推到桌子中间,要跟他分着吃。
宋延琛吃新鲜草莓,但是对草莓口味的任何食物,都敬谢不敏。
这次大概是被鬼迷了心窍,在她殷殷期盼的目光中,破天荒地用小勺子挖了一口,送进嘴里。
两人分食完一杯草莓圣代,她摸着小肚子,懒洋洋地瘫在座位上,不想动。
他便陪她坐着消食。
室外的阳光收敛,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雨声滴滴答答敲在屋檐上,有些助眠。
她昏昏欲睡,他让司机去车上拿伞过来。
司机去了。
他也起身,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不过是,趁她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时候,轻轻地抱了一下她。
然后……
小心翼翼地、惴惴不安地,在她脸颊印下一个吻。
乘车回去的路上,他始终觉得自己愧对顾嘉欣女士那一句“咸濕佬”和“除咗沟女乜嘢都唔識”。
亲都亲了,亲什么脸呢?
当然是……
唔……
他瞥她一眼。
她眯缝着眼睛打瞌睡,唇瓣仍然润得像草莓果冻。
带她回别墅没多久,她妈妈因临时有事,将她带走了。
后来,他花一天时间,学会了意大利常用的手势,又用几个月的时间,学会了意大利语。
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再没见过她。
直到中考后,3月23日那天。
久别重逢,她变了很多,但有些特质又始终没变。
反正,他那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大概率是用不上了。
因为在国内待太久,没人陪她用意大利语交流,她渐渐淡忘这一门语言,一口普通话说得十分流利,但那不爱搭理人的毛病还是没变,也还是很难记住他。
无所谓了。
他也没有跟她往事重提的打算。
她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才长到现在这么大,再提过去那些事,多少有种揭人疮疤,在人伤口上撒盐的感觉,他于心不忍。
今年的年夜饭,对比以前,多少有些冷清。
没有顾嘉欣,没有阿琳娜和左枝,长辈们要么在医院养病,要么过世,曾经那些小孩子也都长大,各奔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