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一柄尖端淌血的冰锥,从少女手中滑脱。
她抑制不住地颤抖,忽地呜咽一声,忙不迭往后退。
“汪汪汪——”
杜宾犬避开血渍,三两步跑过去,挡在少女身前,冲男人大声吠叫。
她脚软跌坐在地,一边歇斯底里地哀叫,一边蹬着满地鲜血,双脚并用,不住地退。
一件夹裹皂感木质香的衬衫外套忽地兜头盖下,挡去她一身靡艳春丨色的同时,她惊恐万分地朝那人看,一双孔武有力的大手从后方握住她肩头。
“别怕。”少年音色清朗,有种可以安抚人心的神奇力量,温柔又坚定。
可是,怎么可能不怕呢?
她抖抖瑟瑟地哭出声,声音哽咽破碎:“我是不是……杀人了……”
“不是。”他说。
她没看到,没看到他瞥向那名男子的眼神有多么阴鸷瘆人。
只记得他揩去她面上血污的动作,有多轻柔,只记得他指腹的薄茧,记得他灼热的体温。
记得他磁沉嗓音掷地有声地响在耳畔,一字一顿告诉她:
“是正当防卫。”
第50章痕◇
◎雨停了,尽管天还是暗的◎
220和220来得很快。
左枝回神的速度也快。
她动作机械地把他的外套穿好,扣住扣子,一言不发地拿纸巾擦掉脸上的眼泪鼻涕,和淌了满手的血,再把散乱的头发扎成一束,坐在被刮得稀烂的沙发上,安静地等人过来。
日落西斜,余晖斜照入窗,勾勒出她蓬软的发丝,与瘦削的身形。
她垂着卷翘长睫,发丝漏出一绺,轻轻搭在颈窝。
身上涂抹着擦不净的血污,清冷,易碎,又危险,却美得勾魂摄魄。
“sunday!”宋延琛低喝一声,杜宾犬止住吠声,乖乖跑回他腿边。
他轻抚它的头,余光却在她身上。
他看清了她那双罕见的榛果褐色眼睛,一如既往的漂亮,只是,此时漂亮得没有灵魂。
220到的时候,男人已经断气了。
宋延琛看着他被蒙上白布抬出去。
如果没猜错,应是颈动脉破裂出血造成的休克性死亡。
警方很快就封锁现场,搜集证据。
作为目击者,宋延琛需要去录口供。
左枝被拉去做调查前,得先去做一次身体检查——她脖子上红紫色的掐痕实在惹眼,此外,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挫伤。
附近居民和路过的群众,无不发挥八卦天性,朝他们那处投去好奇的一眼。
这事实在太惊世骇俗,普通人一辈子都未必能碰上一回,平时至多在电视报纸或网络里略有耳闻,没想到有朝一日竟会在现实里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