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好哄歹哄,总算是把委屈巴巴的顾鲤给哄好了。正好怀琴和真儿这时带着家仆们端着饭菜进屋,看见常安和顾鲤两夫妇这个样子,但毕竟也看多了,他们都只是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就把饭菜摆上了桌。
到这个时候,顾鲤才有点恋恋不舍地从常安的怀里移了出来。吃饭的时候,常安就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就这样持续了一阵子后,就放下碗离开了桌前,到庭院里去,随意喊了一个家仆过来,掏出银子塞给那个家仆,随即又吩咐了些什么。
做完这一切,常安才继续回到矮桌前继续吃饭。顾鲤见常安这个样子,便问道:“怎么了常郎?”
“没什么,我去让人买棵树苗回来。”常安说道。
“买树苗?”别说顾鲤了,就连一旁的怀琴和真儿都有些疑惑,“买树苗是打算种吗?”
“是啊,就种在咱们的院子里。”常安说道。
“为什么常郎突然就想种树了?”好奇宝宝顾鲤又继续问道。
“有很重要的意义。”常安解释道,“重要到能见证我和顾娘的一辈子。”
一辈子!顾鲤眼中波光微动,但很快,她又用吃饭来掩饰自己的眼神,生怕被自家常郎看到后笑话自己。
吃完了饭,也监督着顾鲤喝完了药,常安就带着她来到了庭院里。按照原主的记忆,他们的院子里是有一个可以种树的小圃的。而这个小圃就在亭子的东边,只不过现在被雪给盖住了。
怀琴和真儿这时也是遵照常安先前所吩咐的,拿了一个铁锹一个小锄头进来。常安此时就接过了铁锹,花了点时间把脚下的雪给铲开,此时那小圃也是露了出来,
常安用铁锹将小圃周围的雪铲开,然后又亲自将小圃里的土松了松,并且挖出了一个坑,似乎是觉得尺寸不够,又挖宽了一些。
做完这些,刚刚被吩咐去买树苗的家仆也回来了,常安接过树苗,先是检查了一番树苗:主干粗壮、根系发达、高粗比均衡、没有任何损伤,倒是一个不错好苗。常安满意地点点头,跟那个家仆说道:
“再去帮我取个装满水的洒水壶来,剩下的钱都是你的了,拿去添些衣裳吧。”
家仆大喜,连忙鞠躬说道:“多谢公子!”
说完就转身离开,去找洒水壶了。而常安则拿着树苗,凑到坑洞前比了比尺寸,然后就直接把树苗竖直地放到了坑洞里,拿过锄头挪了些泥土将树苗填盖了一半。紧接着就微提树苗,继续填土,看填土填得差不多后,就伸脚将土踩实。
最后常安又用铁锹铲起一些土,虚盖在了树苗根部上。此时那个家仆已经将洒水壶拿了过来,正提着站在身旁候着。他直接伸手拿过洒水壶,允许这个家仆离开了,随即就朝着树苗撒了些水,之后就将洒水壶放到了一旁的角落里,以便随时浇水。
种了下去后,常安就拍了拍手,甚是满意地看着自己种下的树苗。
“公子,这要种树为何不命人来做,还要亲自动手。”怀琴此时见常安忙完了,才开口问道。
“这就是你的不懂了,”常安看着树苗,笑着回答道:“别的树我可以不亲自动手,但是偏偏唯独这一棵,必须得由我亲自来种。”
“常郎,这是什么树啊?”站在常安身边的顾鲤倒是不管常安为什么亲自去种,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常郎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意思。
“这是枇杷树。”常安看向顾鲤,同时回答道,“枇杷树就代表着家庭美满。”
“真的吗?”顾鲤此时心头微动。
“当然是真的了,你家常郎什么时候骗过你?”常安伸出手,摸了摸顾鲤的脸蛋,“我有一个姓归的朋友,他曾在庭院里种了一颗枇杷树,也是希望家庭幸福。”
“那,那个归郎君后来怎么样了?”顾鲤问道。
“他的枇杷树是在他夫人离世的那一年种的,一是为了缅怀亡妻,二是寄托了他对家庭幸福的希冀。”常安略带惋惜地说道,“后来他还写了一篇文章,其中就有一句:”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亭亭如盖矣。”
“那个归郎君倒也是个痴情的。”顾鲤此时说道。
“但是对咱们的宝贝顾娘就不一样了,”常安笑了笑说道,“我们是——庭有枇杷树,妻嫁吾之年所手植也。”
“今年顾娘嫁给了我,我也就在今年种了这棵枇杷树。就让这棵枇杷树见证我跟顾娘的一辈子,这就是为什么说这件事情很重要的原因了。”
顾鲤听着,不由得眼神微动,然后慢慢蹲下身,伸出青葱般的手指,轻轻抚过这棵枇杷树苗的枝丫。又想到这棵枇杷树可以一直见证自己和常郎的一辈子,眼睛感觉有些微微的酸,但还是不由地露出了笑容。
顾鲤看着这棵树苗,不由得有些有些入了神,直到自己咳了两下,才缓缓回过神来。她刚想站起来,似乎是蹲的有些久了,她忽然眼前一黑,好在感觉到了有一双熟悉的手扶住了自己。她靠在那个熟悉的臂弯里,稍微地缓了一下后,才睁开眼睛。
“顾娘,我们回屋去。”常安看着顾鲤,眼神里满是温柔。
顾鲤也冲他笑了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