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淑、贤惠两个嘴里叽里呱啦,就是吊在树上不肯下来。
“贺兰大人!”楚律最后又感慨了一次,眨了眨眼睛,暗道贺兰淳不是最谨守规矩的吗?
“哎呦,衣裳又撕烂了一件。”贺兰夫人笑道,便忙叫人去拿了新衣裳给撕了衣
裳的水无由换上。
贺兰淳笑道:“你得用猴语他们才听得懂。”
楚律懊恼地扭过头,无论如何不肯撇下脸说那什么猴语。
“……贺兰岳!”
“贺兰泰!”
听到树上贤淑、贤惠两个怪模怪样地叫着彼此,楚律面沉如水,拉不下脸,就耷拉着脸上假山上蹲着去了。
果然,不一时,贤淑、贤惠两个自觉地爬上假山,一个去拉楚律手臂,一个搂着楚律的脖子打转。
贺兰淳靠在假山上,唏嘘道:“老夫一番思量,心里觉得三岁定八十,如今且叫他们凑在一堆玩,如此养出来的心性才能叫他们心境平和地过一辈子,这可比逼着他们四岁就启蒙学来的那两本千字文、百家姓有用多了。”且看水家子弟跟着贤淑、贤惠不似早先那般小小年纪便心思郁结,性情开朗了许多,便知他这话有道理的很。贺兰舒也是幼时体弱,如今贺兰舒这般性子,当错在他这做父亲的身上。
楚律伸手护着贤淑、贤惠,听贺兰淳解释,待要笑着说句话,就又听贤淑扮作猴子模样,哼哼唧唧地说道:“父王,我们不要你了,我们都去姓贺兰了。”
楚律心说贤淑说这话的时候至少也该将搂着他脖子的手放开,“那父王也姓贺兰吧,咱们都去姓贺兰。”
贺兰淳一口水呛在嗓子里,咳嗽了半日,心说他可不敢跟先帝抢儿子。
“当真?”贤惠蹭着楚律的脖子说道。
“嗯,当真。咱们也不要你们母妃了,她是姓石的,也不要那谁了,他是姓何的。”楚律慢悠悠地说道。
贤惠看楚律说得一本正经,立时正色道:“母妃得要,有了一个白菜姐,我们不能当白菜哥,白菜弟。”
“那谁也得要,不然别人笑话我们名字的时候,我们笑话谁去?”贤淑也立时抢着说道。
楚律拿了手拍了拍他们兄弟二人,眯着眼看了眼天,一狠心,开口道:“你们不姓贺兰,父王就许你们回家上房揭瓦。”
“……能带无由他们去吗?”贤惠扭头看向因楚律来,便有些拘谨的水无由等人。
“……带!除了父王的书房,还有你母妃的卧房,随便你们揭!”楚律咬牙说道,贺兰淳的话总是有道理的,既然他说眼下要养好孩子的性情,那就养呗,屋顶上少几片瓦也不碍什么,至少能养出个敢叫屋顶换新瓦的魄力。
有这样孝顺的爹,贤淑、贤惠二人立时将早先兄弟二人满腹委屈时算计着如何教训楚律的话给忘了,搂着楚律的脖子亲热地喊着父王。
“上房揭瓦?这事不能叫欣儿看见,毕竟是姑娘家……”贺兰淳忧心忡忡地说道,有个闻天歌那样的儿媳妇,就没想过孙女会是个斯斯文文的淑女,可再怎么活泼的姑娘,也没上房揭瓦的吧。
“胖丫头会把我们家的房顶踩踏……”贤惠话没说完,就被楚律堵住嘴。
楚律不用问,也知道贤淑、贤惠两个将贺兰家闹成什么样了,于是讪讪地笑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贺兰淳微微撇嘴,说道:“老夫会跟孩子计较?”说完,瞧见了贺兰辞、何必问等人大步进来,就忙问:“欣儿呢?”
“跟着天歌在后头坐马车呢,还要小半日才能过来。”贺兰辞回道。
“这爷三在山上做什么呢?瞧着这么像是老猴子带着小猴子。”何必问摇着扇子,斜睨了山上一眼,将贤淑、贤惠看过,暗道贤淑、贤惠相貌随了楚律,五官瞧着没那谁精致,心里想着,就从背着的包袱里拿出两个大大的海螺递过去。
贤淑、贤惠接了,放在嘴边吹了一下,就问:“干爹,那谁呢?”
“在后头呢,他给你们带了不少贝壳回来。你们领着伙伴去找他要去。”何必问说道。
贤淑、贤惠听说那谁那边还有很多,又很是想念石清妍,便手脚伶俐地下了假山,领着水家孩子呼啦啦地向前院去迎接石清妍。
“王爷,”贺兰辞看向还蹲在假山上的楚律,“脚麻了吧?”
楚律闷声唔了一下,慢吞吞地下山,“都是水家的孩子?”
“老夫瞧着王妃好心叫广陵候夫人照看,广陵候夫人有些太过用心了,这般小就逼着他们读书,又屡屡告诉他们他们有病督促他们上进,老夫见孩子可怜的很,就接回贺兰家来了。”贺兰淳说道,原以为贺兰夫人不喜欢来这么多人,谁承想,这么热闹起来,贺兰夫人反倒不会去时时惦记贺兰舒那边的孙子了。
楚律点了点头,“那就有劳贺兰大人了。”
贺兰淳笑道:“老夫闲在家中也无事,权当做含饴弄孙吧。”说完,瞅了眼贺兰辞。
贺兰辞心知贺兰淳是督促他跟闻天歌早些再生一个儿子,就笑道:“父亲不必心急,孙子快来了。”
玩笑几句,贺兰淳便开始将益阳府里的事说了一说:“有些益阳府的老派人家对改律法是不服的,他们家人丁众多,也曾闹过几次,老夫叫耿大才子去劝说,也劝说不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