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吃过年夜饭,在纪妈的强迫之下,纪时换了新羽绒服,他个头比去年这时候长高了不少,不过纪时没量,也不知道自己过没过175,反正纪时成年之后的身高没上180,大概在178的样子,那还是因为他大学去了外地,个头比在本地时又长了点。
&esp;&esp;晚上的葡萄酒有点度数,纪时脑子有点晕。
&esp;&esp;他坐着休息了会,二姑和表姐就来了,纪爸终于找到机会,直接奔向村西头,那边该上桌的估计都已经上桌了。
&esp;&esp;纪妈也没说什么,只提醒他多穿两件衣服别冻着了,毕竟是过年,他们村组里估计一半人都上了牌桌,因为等过了零点,新的一年他们还得放鞭炮,所以除夕晚上不少人不到零点是不睡觉的。
&esp;&esp;纪妈和二姑表姐在她们房间里聊天,纪时听了一会,感觉话题很无趣,电视里这会儿还在放新闻联播,春晚还没到,想换个频道看点别的,几乎所有频道这会儿都是新闻联播,地方台则是各种乱七八糟的广告,纪时按了一圈遥控器也没看到自己想看的频道。
&esp;&esp;“时时吃瓜子。”二姑提着瓜子袋,“尝尝我家今年买的瓜子。”
&esp;&esp;“我尝尝有什么不一样。”纪妈抓了一把瓜子,“他说我买的不好吃,这些小孩什么也不懂,瓜子当然是原味的好吃了。”
&esp;&esp;二姑除了带瓜子之外还带了南瓜籽,这个纪妈最爱吃了,她嗑得很准,不像纪时嘴笨,根本什么都吃不到,最后只能带壳嚼下去。
&esp;&esp;纪时还想回房间做会题,被他妈、二姑和表姐连番说了:“好学是好事,今天好歹是过年,让自己放松放松,别把自己学成傻子。”
&esp;&esp;纪时忍不住抗议:“大过年的你们干嘛说我成傻子了?”
&esp;&esp;现在过年其实已经有些无聊了,主要是物质水平渐渐上来了,一年到头都有好菜吃,不用等到过年。
&esp;&esp;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有一年出水痘,正好是过年是过年的时候出的,别人都在家大鱼大肉,他妈给他做青菜豆腐汤,他觉得自己委屈得要命。
&esp;&esp;因为别的同学都是上学的时候出的,正好还能请假不用上学,他不仅是放假的时候出的,还遇上过年,一口带酱油的菜都不敢吃。
&esp;&esp;小时候附近的小伙伴们也约在一起玩,看看动画片,踢键子跳格子,还搞电视剧的spy,现在大家基本都把自己闷在家里,哪儿也不去。
&esp;&esp;等了好一会儿,春晚终于开播了。
&esp;&esp;今年春晚,央视请了解散多年的小虎队登台,唱了《爱》《蝴蝶飞呀》和《青苹果乐园》这三首歌,王菲独唱的《传奇》也在今年春晚之后火了,歌确实挺好听的。
&esp;&esp;语言类节目是纪妈和二姑聊天最起劲的时候,他们本地人对相声小品这些兴趣都不大,他爸妈经常说:“那个谁谁长得那什么梦样子啊!”
&esp;&esp;这已经是他们家人对于一个人丑的最极限描述,基本都被用在某位大咖身上了。
&esp;&esp;他们确实不太欣赏这个,宁可在电视里看人唱唱跳跳。
&esp;&esp;纪时打着瞌睡,他实在懒得参与这些八卦,他对相声小品也没兴趣,一边看着一边脑袋都要沉下去了。
&esp;&esp;“时时,我们去看他们打牌呗。”表姐冲纪时使着眼色。
&esp;&esp;“天太冷……好吧。”
&esp;&esp;三秒钟之后,纪时明白了表姐的意思,她想去打牌,但一般来说,二姑不会给她机会。
&esp;&esp;但是加上纪时,二姑就会稍微包容一些。
&esp;&esp;表姐小时候还会嫉妒纪时,说她妈就偏着姓纪的,不过长大之后他俩关系就很好了,二姑再偏着纪时,会百分百付出的还是只有她一个。
&esp;&esp;“走路的时候小心点,就走大路上,三老爹门口的那条路滑呢。”
&esp;&esp;“好。”
&esp;&esp;刚出家门,两人就直接跳下台阶,纪时问表姐:“你打算打到什么时候回家?”
&esp;&esp;“一个多小时吧,我就打一个小时。”表姐笑嘻嘻的,“没事,上了桌我妈就管不着我了,大不了被骂一顿。”
&esp;&esp;“我也一起去吧。”
&esp;&esp;“行,这样还能少挨点骂。”
&esp;&esp;果然,和他们东边这头的冷清相比,西边一家比一家热闹,主要是纪时他们家左右邻居都是6、70岁的老头老太太,位置又在后排,被河挡着,不如他们在前排的热闹。
&esp;&esp;今天开了牌桌的足足有三户人家,一家都至少有两桌人,不仅有他们组的,还有河对面的村组的,屋子里闹闹嚷嚷的,烟味满屋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