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压低了声音在长乐的耳边出着主意,淡淡的青竹香气从他的呼吸之间喷薄在长乐的脸颊上,她顿时就觉得心都不是自己的了,软软的使不上劲儿。这种感觉真奇怪,不知为什么,长乐这一刻突然理解了自家父皇。
&esp;&esp;看见美人儿手软脚软抱不住自家闺女,还真的蛮情有可原的。
&esp;&esp;“长平姑姑会伤心么?”
&esp;&esp;“为一个负心人伤心,岂不是自己伤害自己?”
&esp;&esp;“可是那怎么办呢?”
&esp;&esp;“把日子过好,过得比那负心人还要好,远远地看着他过得不开心,那那位郡主的日子,想必就开心了。”林如初用心安慰长乐。
&esp;&esp;得亏福寿大长公主忙着在前头与敬德王说话,不然非一口唾在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奸臣的脸上不可。
&esp;&esp;长乐连连点头,觉得林如初说得很对。
&esp;&esp;她的脸上也露出了明媚的笑意,那鲜活快乐的模样儿,顿时就叫林如初想到当日长街之上跳脱娇艳的小姑娘。
&esp;&esp;“公主这个样子才好看。”什么烦心事儿都没有的样子,才叫人也觉得幸福。
&esp;&esp;他看着长乐微笑起来,牵着她的手,轻轻地说道,“看到公主快乐,臣的心里也十分欢喜。若公主日后有什么心里不痛快的,只来与臣说,臣为你开解出主意。”
&esp;&esp;他用力捏了捏长乐软乎乎的小爪子,目光潋滟深情,一俯身,带着几分侵略与强势的气息,柔声说道,“公主只要记得,你永远都不是一个人,你的身边还有……”还有林探花呢,哎呀这个时候真的令人很紧张啊。
&esp;&esp;“我当然不是一个人,姨母父皇母亲皇兄皇姐好多好多数不清!”长乐突然慌乱起来,竟不敢去看林如初的眼睛,用力抽出自己的小手儿,越过敬德王刷刷地就跑了。
&esp;&esp;林如初嘴角扭曲了一下,不过又忍不住单手扣住脸颊微笑起来。
&esp;&esp;这小东西知道害臊了。
&esp;&esp;这对于林如初就已经足够了。他心中满足今日的进展,也不逼迫长乐,不紧不慢地跟在敬德王的身后就进了一个十分精致华美的院子,这院子修饰得有几分苏州园林的味道,雅致极了,林如初本觉得自己作为外臣不好在后宅厮混,只是恐长乐吃亏,便厚着脸皮当做什么都没有察觉。
&esp;&esp;他走进了这院子,就听见上房里传来了长乐好奇的声音问道,“姑姑,你为什么笑了?”
&esp;&esp;这么耿直的话,顿时就叫福寿大长公主的脸青了,林探花的脸笑开了花儿。
&esp;&esp;仿佛是被噎住了,里头半晌没有说话。
&esp;&esp;“这有什么不能笑的。”敬德王哼哼了一声,仰头走入上房。
&esp;&esp;就见上房之中带着几分兵荒马乱之后的狼藉,各处的多宝架歪歪斜斜地被推开在各处,还有带着血色的水盆与毛巾,屋子里还带着重重的苦涩的药味儿。
&esp;&esp;正中的一张床上,正病怏怏地靠着一个白皙俊秀的青年,他大概二十几岁的模样儿,略有些消瘦,体态修长,生得倒是十分秀雅。只是那一脸的养尊处优,被宠爱长大的痕迹令人一目了然。他正带着几分恼火地看着耿直的长乐公主。
&esp;&esp;长乐才不怕他呢,正认真地看着自己对面一个面容十分平常,十分安静的二旬女子。
&esp;&esp;“你猜。”许久,这女子捏了捏长乐的小脸蛋儿。
&esp;&esp;“是因为姑姑心情好么?”
&esp;&esp;“猜猜是为了什么。”那女子平凡的脸上带了几分笑意,继续问道。
&esp;&esp;这还用猜么,必须是因为八公子挨了板砖的缘故啊。
&esp;&esp;公主殿下一脸贼笑地去看了那白皙的青年一眼。
&esp;&esp;这女子自然就是长平郡主了,虽生得平凡有些,然而叫长乐私心里说,长平郡主自幼养在敬德王妃的面前,行事十分有皇家的威仪,那气度风华,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容貌比得了的。
&esp;&esp;且红颜总有消逝的一日,当美貌尽都老去,余下的,就只有真正的气韵。
&esp;&esp;可是娶了长平郡主的人,却仿佛并不明白,美色到处都有,真正有风华气度的女子,却不常见到的。
&esp;&esp;这青年头上还缠着染血的绷带,神情憔悴,眼见敬德王进门顿时唬了一跳,竟仿佛要上西天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