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起来?”
“不。”
罢了,就让冯邢琰自个儿来挖人——呵!
她听到迄苏阿尔达的笑声逐渐远去,打个呵欠,合上仍酸涩困倦的眼眸,神智迷迷糊糊,进入梦境……
她看不见!
熟悉自在的黑暗变得恐怖,她一直跑、一直跑,追在身后的恶鬼咆哮着!
阴风阵阵呼啸过耳,她不敢回头望,因为脑海清楚映呈着面孔扭曲的恶鬼正张着血盆大口,随时准备吞噬她。
谁是恶鬼?她害怕地猜想。
喀!骨头被击碎的声音,让她一阵毛骨悚然——是那个人!!
没错,你看到了,我也要杀了你!恶鬼狰狞狂啸。
她没命地跑,不敢回头看,她知道恶鬼正挥舞着铁铲迫在后面——不!不……
他拍打她的脸颊。
呜,好痛!被拍醒的司马蒹葭因恐怖的噩梦冒出一身冷汗,惊慌的眼瞳焦距未清,模糊看着俯罩在她上方的人。
冯邢琰看见她眼底的惊慌脆弱,粗着声问:“你没事?”
“我没事。”司马蒹葭摇头,不想再度复习那场噩梦。眼睁睁看着盗墓传说中最黑暗丑陋的一面发生,在她心底造成极大的震撼,谴责自己“见死不救”懦弱逃跑的行为,压在胸口成了挥之不去的噩梦。
她的眼神缥缈无助,令他产生一股难以克制想碰触她的冲动,伸指撩开黏贴在她冰冷额头上的一绺湿发,她像被火烧到般猛然一颤,可怜无措地抬眼凝视他——“你常作噩梦?”他必须说些什么来打破沉默。
她瞅他一眼,迥避回答。
他皱眉。
“这是你夜里不睡觉的原因?”
“我夜里睡不睡关你什么事?”关于这点,司马蒹葭非问清楚不可。
冯邢琰别扭的五官一僵,没好气说:“就是碍着我了!”
他看不惯她苍白无神的模样,追根究柢她朝寝暮起的作息习惯与天地阴阳运作相悖是最大原因。管不住自己的心,他忍不住还是开口道:“最好还是找出作噩梦的症结,彻底解决,有——什么困难,我或许帮得上忙。”他误以为噩梦就是她养成异于常人作息的祸首。
司马蒹葭很不开心地望着他。他怎么可以用这样好象关心的口吻说话?这样让她很难继续讨厌他下去。
想想那个被打破的陶俑,事情都是因他而起。她眉心蹙拢,试着提醒自己:爹娘送给她、她最心爱的陶俑碎了,都是他害的,她不要原谅他!
冯邢琰发现她眼神埋怨地瞪他,“你——”
“你出去,别吵我。”她吸一下鼻,嘟叹着赶人。
“你——”变化无常的女人。
“出去!”她拿起枕头扔他。
冯邢琰脸色铁青,满腹熊熊怒火,却无法对她做些什么。该死!他掉头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司马蒹葭落寞地想着,不知不觉中许多事都变了。
她再也回不去原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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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把东西交给了他。
汉白玉匣里头装的是书法卷轴保存状况极佳的蚕茧纸,上书二十八行、一百二十四字,以鼠须笔写的“兰亭”,东晋书法名家王羲之真迹。
冯邢琰看着手里的东西,脸上一点欣喜的神色也没有,因为她把东西交给他时说了——“你的目的已经达到,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金宝、银宝遵照主子命令默默收拾东西,打道回府——司马蒹葭在前,领着路。
一路上的沉默压得迄苏阿尔达快透不过气,他快马上前,跟她保持一样的速度,并驾齐驱。
他夸张地叹一口气,试着引起司马蒹葭的注意——“我还以为你会再折磨我们几天。”
“你知道?”果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