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好。你依然可以在江湖行走,不过,你永远都是凤家女儿。”凤泽倒是干脆。文慈看着楚歌,心中虽痛,却也不忍违了她的意思。
一场家宴,算是团圆,楚歌暂住凤清王府之中的百莲阁。百莲阁位于王府莲花池畔,一处楼阁独处,很是清净。太后指了一个她身边的大宫女绿萝来服侍楚歌,凤清也让自己的两个贴身侍女丝琴,丝笙过来,若不是楚歌嫌人多吵闹,只怕是要再塞几个过来。洗漱完毕,楚歌只在房中运功调息,真气运转了两周天,楚歌才睁开了眼,已经是三更了。歪身躺下,闭着眼却很清醒,虽然已经商量好,不会透露出她的身份,只是以后她常常进宫,又怎么不会让人怀疑,必须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过几日,三阁主相聚,她也是要交代个明白的。师父他应该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吧,不然就不会常常抚着自己的额头叹息。他知道自己是凤氏公主,所以再接掌千影楼时,他才会再三要自己考虑清楚,甚至让自己行走天下。可是啊,自己习惯的是楚歌的生活,而不是凤淇。
福宁殿上,楚歌陪着文慈用完午膳,闲话家常,楚歌只说了一些小时练武趣事,对于千影楼自然一字不提。“看你如今文武双全,你的师父果然是世外高人,不如请他到宫里,让母后好好感谢他。”文慈道。楚歌笑了笑,“师父向来闲云野鹤,踪迹难寻,如今也不知道在哪里自在。师父曾说,我若为女则可乱世,若是为男,便是护世。所以,母后,我这一生,甘愿为男。”“淇儿,这岂有依据?哪来乱世?”文慈紧皱了眉头。“母后岂不知,自古红颜多薄命,祸水殃国不安宁。”楚歌一声长叹。文慈心中惊诧,她岂不知绝世红颜可亡国?眼看楚歌貌可倾城,才可倾国,若要乱世,轻而易举,“这。。这只是杞人忧天,你是沧越的公主,是我的女儿。”楚歌摇头,“母后,我很早就已经决定,一生为男,终身不嫁。”“这怎么可以?”文慈自然不同意。“就算你不愿意受封公主,可是身为女儿身,终身不嫁,你这是误了自己。”“母后,我不仅仅是楚歌而已。行走江湖,我不会没有依仗。”楚歌只是这般说。文慈于宫中多年,岂不知楚歌这句话的意思。“我明白了。淇儿,我只要你平安无忧。”“会的。”这一点,楚歌可以应承。
作者有话要说: 没灵感的孩子伤不起啊。。。泪奔~~o(>_<)o ~~
☆、踏海赴黎央
最近的天,烟雨蒙蒙,淅淅沥沥的连续下了几天的雨,洛川城南外,一座庄园,这是挂在王文英名下的田庄。此时田里禾苗葱郁,几处鱼塘,守田的是附近的几处人家,倒也是安静得很。天色已暗,庄子里灯笼都点了起来,王文英进了书房,让下人各自休息去,不准其他人打扰。书房暗室,直通密道,走出密道,人已在后山。后山夜晚,空无一人,满山竹林,凤尾森森,一座竹楼立于半山。竹楼已经是灯火明亮,高台之上,桌椅摆开,长欢和林筠已在座。“楼主呢?”王文英问道。叶长欢指了指不远处的竹林,王文英看去。只见黑夜之中,一人影在竹海之上摇摇摆摆,看不清,却是潇潇随风。不一会,楚歌身影一动,踏上高台,“都坐吧。”黑袍一扬,落了座。“此次召集三位阁主,是有一事宣布。”楚歌顿了顿,“我自幼被师父抚养长大,从不知生身父母是谁。只是最近,我才知我的身世。我原本是凤氏皇族的公主,文慈太后之女。”一句话,让三个阁主个个错愕,竟是皇族公主。“楼主,有何打算?”王文英先开口了。“我还是楚歌。我已经和太后说过,不受公主封号,此生以男儿立世。”“楼主,这又何苦?认祖归宗,人之常情。”林筠道。“无论我是什么人,守护沧越,护卫太平,都是我的责任。若归凤氏,恐怕我就是最大的隐患了。何况我,早已立誓,此生愿付千影,生死不变。”楚歌一叹,“既为沧越,我是谁又有何妨?等此次黎央归来,我便入落秋。”落秋山脉,千影的根基之处,也是历代楼主一生终老之处。
四月初七,黎央皇帝龙昊沧六十大寿,算是一件盛事,沧越要前往黎央祝寿的人马很早就开始准备了,前去的人自然是玉清王,随行江宏与白玉郎。楚歌只说想去黎央看看那边的风土人情,要跟着去看看,有玉清王在,文慈也很是放心。去黎央自然是走水路更快,从仪州上船,五日可到黎央的离海湾,随即换车马,再走三日也就到黎央的曜日城了。主船是三层船楼,凤旗飘飘,五艘军船载着三千名军士护卫前后左右。船已离开仪州港湾,楚歌站在船楼之上,群青色的长袍随风而舞,长发全部盘起戴着发冠,郎君艳绝,眉宇含愁。凤清站在她身边,“怎么了?在担心什么?”楚歌摇头,“没有,只是有点不安。”要前往黎央,楚歌自然让人收集了一些黎央的消息,特别是关于那个龙氏皇族的,只是得到的消息,让她有些不安。黎央三皇子龙霸天,一张画像,面具森寒,若无意外,应该是她上次在黎央时,见过几次的那个人,生人勿近,狠戾无情。而面具之下的面容,她唯有一声叹息。楚云天啊、、、那个如莲花淡然的男子,戴上面具后竟是龙霸天吗?这般伪装功力,倒是不逊于她楚歌了。只希望,不要横生枝节,能够平安归来。
此次出行,楚歌再带了若紫一人,有她在身边,免得宫女插手她的起居,省去不少麻烦。已经是傍晚时分,若紫点起蜡烛,拿了琉璃灯罩罩好,“公子,都坐了一天了,不出去走走吗?”楚歌已经看了一天的书了。“也好。”楚歌放下书,看了看窗外,海上已经是一片墨蓝,星光点点,海鸟早已归巢。若紫拿了一件披风给楚歌披上,看着楚歌出了房门,才端了桌上的茶出去,准备换壶热茶。一路走到甲板,凉风吹来,楚歌忍不住微微一笑,这般倒是惬意,抬眼却见白玉郎站在旗杆下,深青衣色,在夜色下倒是模糊。“玉郎。”楚歌走了过去,白玉郎也迎上来,“楚歌,早就听说你会一起去黎央,却还没见到你。”“你一直在忙,哪有空闲看到我。”楚歌笑了下,看玉郎如今模样,似有当初初见之时的风采,看来已经放下了。“好,这我赔礼。”玉郎弯腰要赔礼,楚歌忙扶住,“哎,说笑啦。”玉郎作罢,“你怎么会想去黎央?”楚歌走到栏边,“凑个热闹罢了。我曾去过一次,这次就当是故地重游。”“想必你在那里也交了不少朋友。”玉郎道。
“朋友?算是吧。”这段隐瞒身份的友谊,想要破碎是那么的简单。“无论如何,想必每一个认识你的人都会觉得是一大幸运。”看出楚歌有心事,玉郎开口安慰。“那也不一定。曲散不见百花泣,空留长恨叹无期。玉郎觉得这会是幸运吗?”这句是那日仪州游玩,云天抽到的签诗,当时没有深究,如今看来,只怕这姻缘,是孽缘。一句诗,多少遗憾奈何重重?可是啊,“若曾听得天上曲,一生梦回已足以。”玉郎看向了远方,瀚海无涯,一片波澜壮阔,心中的难舍宛如那起起伏伏的波浪,连绵不休。“我曾在仪州的飞仙山上的飞仙庙里求得一签诗,玉郎可想听听。”楚歌只是如此问道。“好。”玉郎点头,飞仙庙里求得自然是姻缘,他倒是好奇楚歌的姻缘又是什么。“步步莲华不问心,潇潇风雪飞鸿惊。镜花水月顾只影,浮生若梦梦三千。”一首签诗,空幻无明,镜花水月,风雪飞鸿,全是虚影,白玉郎看向她,“人生如梦,若能好好的做一场好梦,倒也是不枉此生。楚歌,你顾及太多了。”楚歌心中一震,是啊,自己确实顾及太多了,只是她顾及的是放不下也不能放下的,“我顾及之事,我此生无悔,只怕连累了无辜之人。”“岂有无辜,不过是缘分罢了。你看,海天一色,很美。”白玉郎转头看着海,楚歌也看了过去,“是好美。韶华易逝,善自珍惜吧。”
☆、意在帝王座
两月前,黎央三位皇子皆受封为王,搬出了皇宫,另立府邸。龙霸天封为端王,赐端王府。此时不见月华光辉,唯有星光隐隐。端王府里寂静无声,霸天独自站在窗前,满堂昏暗,更显孤寂。从沧越回来已经有三个月,朝中的形势更加紧迫了,他两位皇兄的动作更加明显了,父皇的病看似好了许多,可是他也明白,父皇已经撑不了多久的。双拳紧握,霸天目光如炬,那个皇位,他势在必得。眼前一只流萤飞过,落在窗外,霸天缓和了一下神色,转身走到了桌前,拿起茶壶倒了两杯水,“过来喝点茶吧。”低低一声笑,唐飞走了过来,也不客气,端起茶就喝了一口,“刚得到沧越那边的消息,是关于楚歌的。”“她又做什么了?”霸天坐了下来。“炎阳门内,风采无双,擂台之上,恍如谪仙。惩奸除恶,解救了沧越武林一大浩劫。炎阳门的惯例想必你也知道一二,今年神兵出世,来了多少英雄豪杰,五个人胜出,其中天机应承晋挑衅楚歌,却被楚歌一曲笛声,化去了一身功力,这可是沧越武林中人尽皆知的。当天晚上,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说是礼部尚书韩秀谋反,软禁了炎阳门上下,楚歌擒敌,手刃韩秀。而且玉清王对楚歌十分看重,同进同出,只差是兄弟相称了。如今楚歌在沧越,是无人敢得罪的。”
唐飞大约说完,霸天只是给他续了茶水,“楚歌和沧越的朝廷、武林都牵连甚深,名利富贵权势,对他来说,是措手可得。只是我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看不出来。”这个唐飞可没办法知道。“这此父皇大寿,沧越来的人便是玉清王,不知她有没有跟来?”霸天有沧越来人的名单,可是也只有玉清王、白玉郎和江宏。“估计不可能,听说,沧越太后很喜欢楚歌,每日里都召见在宫里作画呢。”唐飞可不介意泼霸天冷水。自从知道楚云天是黎央的三皇子龙霸天之后,他心里多少憋着一口气呢。这个龙霸天和传说中的样子也差太多了吧,简直是精神分裂,一个为人和善,一个冷若冰霜,不过面对他,倒都是好似云天温柔的模样,既是真心,也就不跟他计较了。“也是。她既然故意要避开了,又怎么会来呢?”霸天皱了眉。仪州她已经避而不见了,又有什么来黎央的理由呢?“反正最近也乱得很,他不来也好。”唐飞只能如此宽慰,对于楚歌是男是女,唐飞是不在意的,总之,不管楚歌是男是女,他都不会留在黎央的。“玉清王到来,我和两位皇兄会出城接他,玉清王这一路的安全,我都会让人暗中看着,免得两位皇兄又有什么名堂出来。”霸天道。“恩。玉清王身边高手如云,想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这种事,唐飞是不去凑热闹的,勾心斗角的事他折腾不来。
船慢慢要靠岸了,凤清召集了江宏和白玉郎,吩咐了几句,江宏和白玉郎会随凤清进曜日城,带领一千侍卫随行,其余人留守港湾,等了一会,不见楚歌,正要让人去叫,却见一人走了进来。深蓝长衫,点缀白色团花,束着银色镶边腰带,只算得上清秀的面容,眉目清淡,嘴角含笑,倒像是一个和善的文人,却也是让人见过即忘。普通折扇一把,拘谨谦虚,躬身行礼,“在下林初,见过王爷。”“你?”凤清错愕了一下,声音也是陌生。“是我楚歌。”这一声倒是楚歌声音了。“你干嘛扮成这样?”凤清眉头蹙起。“这样更方便,我可不想抢了王爷的风头。”楚歌道,“若紫留下来,我随王爷进城。”凤清只能随她了,“好,那你就跟在我身边,委屈你当几天的幕僚了。”“属下一定尽心尽力。”楚歌变幻着声音回答,这般易容术,确实精妙。玉郎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一丝一毫属于楚歌的痕迹,连带着将那一身风华都掩盖得彻底。
化身林初,楚歌一路低调,偶尔到凤清车中下棋看书,大部分都是骑马在队伍中,跟在白玉郎身侧,说笑几句倒也不错。明日便可到曜日城外,夜宿驿馆,队伍休整了一番,江宏巡守在驿馆周围,凤清拉着玉郎下棋,楚歌拿着一本书在一旁看着。见楚歌一路都是不温不火模样,凤清忍不住开口,“你在这里有仇人吗?”楚歌翻了一页书,“仇人倒是没有,只是有不想见的人。”“喔。。什么人?”凤清继续八卦,能让楚歌避而不见,必定是很不一般的人物。“杀手。”楚歌很是轻松的吐出了两字,凤清看向她,“什么杀手?谁敢杀你?”倒是紧张了起来。“不是杀我,是杀你。黎央有三个皇子,分别是贵妃所生的长子龙应天和次子龙擎天,还有皇后所生嫡子龙霸天。皇位之争,越来越烈。龙应天和龙霸天,可是水火不容得很,怎知会不会祸水东引,牵惹了你这玉清王。”楚歌放下了书。“你怕引起战乱?”凤清自然也知道黎央的事。“皇位之争,那三个皇子岂不求功劳,有什么比战功更好。”楚歌眸光深幽,“又有什么比玉清王遇难,更适合点燃两国战火?”“明知道危险,所以你才执意跟来。”凤清算是明白了。“所以,我时刻准备好易容成你的模样。”凤清不懂武功,不能陷于危险中。“不行,我怎么可以让你冒险。”凤清一口否决。“相信我,天下没有人可以伤到我。”楚歌也很坚持。“不行,我不同意。”凤清还是摇头,即使楚歌武功盖世,可应该是他这个兄长来保护她才是。“现在不争这个,我们随机应变。玉郎,你要寸步不离王爷。”楚歌对玉郎道,玉郎点头,“你放心,王爷也不要着急,事情说不定不会那么糟糕。”这也算是安慰吧。
夜渐深,楚歌和玉郎出了凤清的房间,走到廊下,几盆花摆在走廊边沿,含苞未放。走廊另一头,一人提着东西走了过来,看着打扮倒是这驿馆里的驿丁。一见楚歌两人便迎了过来,“二位大人好。”“这么晚了,怎么在这里?”楚歌声音很熙和。“是看着王爷房间还亮着,便给几位大人送些热水。”那驿丁道。“喔。。小哥倒是机灵勤快。这百米长廊,你就走了一刻钟,躲躲藏藏,听到什么好玩的了?”楚歌的手瞬间扼住了驿丁,驿丁措手不及,毫无反抗机会,全身无力,手上一松,水壶就往地上落去,玉郎拎住水壶,放在一旁。楚歌手一用劲,已经扼断了驿丁的脖子,瞬间便送了性命,倒在了地上,“一般驿丁,怎么会有这般轻巧的脚步,属于暗卫杀手的气息实在太容易辨别了。”看楚歌轻易便杀了一个人,玉郎心中一叹,却也没说什么,蹲下来在驿丁身上摸索了一下,没看到什么信物之类的东西。玉郎站了起来,“不知是什么人派来的?”楚歌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个药丸放在了水壶中,提起水壶就往驿丁尸体上浇去,尸体立即极快的腐烂,几个呼吸间地上就只剩下一滩水渍,连衣角也没有留下。一番动作,楚歌一丝表情也没有,也不知是面具掩盖了她的神情,还是已经习以为常。玉郎心中叹息,一双素手染鲜红,只怪自己无能,不能替她承担。
☆、三王迎玉清
仪仗摆开,一行人浩浩荡荡,江宏一身甲胄,玉郎也穿上了官服,凤清一身紫色蟒袍,王冠束发,威仪肃穆,楚歌依然长衫一袭,一把折扇,跟在玉郎身后,丝毫不引人注意。曜日城外,龙霸天三兄弟已经等候在那里了,锦冠王服,三兄弟都是风采翩翩。景王龙应天肤色白皙,看着谦和温柔,一双眉微微翘起,却显得几分阴鸷;安王龙擎天倒是英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