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罗闷不吭声,他想到了王荟的专业是英语,也算作文科,的确如此,如果他真的想和她有共同语言,光凭理科的话题是进行不下去的。
“我们要把眼光放远,儿子。高考你千万不要有太多压力,这真的只是一个过程而已。”张爸看张罗的表情有些缓和,继续劝着他,“以后人生要经历很多场并不需要走向考场的考试,而取得的分数就是你现在所受到的挫折。这一次爸心里也很不开心,明明我儿子擅长的科目却不能发挥,是一件很憋屈的事儿,但是既然我们不能改变这个状况,就勇敢地迎接上去。到时候人家会不会这么说,看,张罗根本不喜欢的文科还学的那么好,他真是个优秀的人!”
张罗被父亲一番话说通了,但是他对未来还是感到害怕。“爸,我没信心。”
“信心是要建立起来的,不是大风刮过来的。”张爸看着张罗的眼睛,“心思不要太重了,你现在面对的是高考,同时面对的也是自己,你会比别人更加成熟。”
“是吗?”张罗问。
“你仔细考虑一下吧。”
“我可以学政治历史。”张罗说,“不过我想回到一班。”
送走了西林高中最后一届女校学员之后,学校马不停蹄地迎接新一届高三年级的开学。这一次分班理科班动静比较大,因为文科进度全年级一样,若干学生从理科班跳到了文科班,加上文科班只有政治加历史组合,所以班里还是动了几个人。
时值酷暑八月,张罗申请一班的愿望没有实现,他还是坐在了二班司马鑫的旁边。张罗带着无比失望的心情干坐着,看着英语老师在黑板上密密麻麻地写了一大片,一个字母都看不进去。
“同学们。”待她写完之后转过身,“你们现在可以准备口语考试了,我帮你们把口语书都收齐了,是高三刚毕业学生们留下的。”
“什么?她也太着急了吧!”赵清在嘀咕,“这考试要明年五月份呢!”
“蒋羡的教学风格又不是没领教过。”云梅箐说,“你还记得上学期叫我们去师范旁边的那家书店里买了一堆练习册吗?就做了一页她就忘记布置了,我看她根本没时间讲。”
云梅箐讲得没错,不一会儿蒋羡说:“拿到口语书之后你们先背起来,第二天我来抽背。”
“她肯定过两天又忘了这个事情了,现在背完到明年正式考试时哪还记得?”赵清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用功上。
“同学们,为了能更好的提高英语,请你们下课后到书店去买英英字典,朗文版的,以后遇到不认识的单词,直接从英文释义中获取,不能再去看中文解释了。下周请带到课堂上来,我来检查是否都买了。”蒋羡又提出买书的要求了,班里一片哀嚎,但是反对的声音却没有,可能是因为女生大多比较服从。
终于上完了这节英语课,坐在张罗隔壁走廊上的女生盯着张罗看了好一阵,但她没有打搅他,和张罗前排的赵清和云梅箐聊了起来。
“你考试前给我的游戏《美少女梦工厂》我前几天玩了一下,最后变成了云游诗人,没能跟王子在一起。”云梅箐对着赵清说。
“我在玩《模拟人生》,我觉得特别费时间,但是挺好玩的。”那个女生说。
“《模拟人生》我也玩过,无聊死了,要睡着了。”赵清不喜欢。
“那你应该去玩一下cS!”司马鑫说。
“什么?”众女生回头。
“反恐精英。”司马鑫说,“我对赵清讲的,你们不适合。”
“听起来就是打打杀杀的,”那个女生说,“不过高三也没时间玩了,娱乐活动就只剩下听听音乐了。”
“对了,说到这个,周杰伦的《八度空间》你听过没有?”说这话的司马鑫看起来不像是追赶潮流的人,“我那天无意中听到《最后的战役》,还挺有意思的,什么我流着鼻涕之类的。”
“鼻涕?”张罗之前没认真听司马鑫在说什么,“什么鼻涕?”
“那个歌词啊!”司马鑫说。
“什么歌词?”张罗还是没明白。
“就周杰伦的新歌,你没听过?”赵清听不下去了,插嘴道。
“没有,什么歌还有鼻涕?”张罗觉得周杰伦的风格应该不是耍宝型的。
“司马鑫听错了,是我留着陪你!”那个女生一脸不开心,“我有这盘磁带,我明天带给你听听。”
“嗯?”张罗回过神儿来,看着那个不认识的女生说,“我?给我?”
那个女生看了张罗一眼,没有回答。张罗很奇怪,“你是?”
“我叫钟晴。”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司马鑫对钟晴有了兴趣,“你是不是混血儿?”
钟晴白了他一眼,“这个问题从小被问到大了,我不是,我是正宗中国人!”
“那你祖上肯定有其他血统!”司马鑫看着她肯定地说。
“真要追溯的话,那就是我爸那方是俄罗斯族的,但有些俄罗斯族人也是亚洲面孔啊,并不是高加索人种。”看来这个问题是被问过很多次了,钟晴说话带了专有名词。
张罗这才端详起了钟晴的相貌,话说要不是仔细看,像他这般粗心也不会特别注意到她的不同。她和同样是少数民族的马丽莉相比完全不是一个类型,马丽莉看起来是典型的深目高鼻但是肤色和毛发色与她相比明显偏暗。这个钟晴的脸比较窄肤色很白,鼻梁高挺鼻尖却不高耸,脸上还有一大堆雀斑,要不是有眉毛颜色对比,张罗以为她把头发染成了淡棕色,双眼皮并不是很深,可以看到睫毛、眼珠和眉毛颜色差不多,和旁边的赵清一对比,她各个部位的颜色明显就要淡好多。
钟晴看张罗盯着她看却不说一句话,脸泛红了,尤其是在她白皙的脸上更加明显。上课铃声拯救了这场寂静无声的尴尬,钟晴回到了座位上,不一会儿她就传了一张纸条给张罗,上面写着:“你怎么还是这样?”
张罗一头雾水,也没在纸条上写任何字,对着钟晴摆着无声的口型,用肢体语言表示自己完全不懂她说的什么意思。钟晴看懂了张罗表达的意思,她比划了一下觉得解释不清楚,又撕了一张纸刷刷刷地写了起来,递给了张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