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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ldo;给小佟语冲完药，我们回到客厅的时候。当时我看着大家的行为，却总觉得有什么&lso;异样&rso;掺杂其中。后来我才想起来――那&lso;异样&rso;就是你的动作。你此前的动作都是以左手为主，但从那时候开始，却换到了不适应的右手，因此你的动作看起来都有些怪异。而为什么你会改变惯用手呢？因为你听到了医生冲药时说的话，他说他记得那人是个左撇子。你担心他会就这一点而察觉你的身份，于是慌忙做出了改变。&rdo;

&ldo;那也可能是你记错了。&rdo;甄和哼了一声，&ldo;你就能保证自己的记忆那么准确？&rdo;

夜深点头：&ldo;的确有这个可能。但我看到了你给小佟语撕的午时茶颗粒的药包，你看。&rdo;

他把绿色的药包扔在地上，甄和让目光投注上去，却仍是疑惑地问道：

&ldo;这玩意怎么了？&rdo;

&ldo;其实很容易看出来，但大多数人都不会注意到，左撇子和右撇子在撕开这种包装袋时用力的方向是不同的。左手使力的人，在切口处会把封口条向左拉，因此撕开后封口条也应该在袋子的左侧。&rdo;

那药包的状况正如他所说。甄和颓然叹了口气。

&ldo;服了你，这也是写推理小说锻炼出来的吗？&rdo;

夜深没有理会，而是继续说道：&ldo;从这里开始，我意识到这起事件与你有着直接关系，但却搞不清楚你的作法。毕竟我当时可是亲眼看到你离开房子的，那么你是怎么进行杀人计划的？避开我们的视线偷偷回来？或是利用密道？再或者远程遥控？不管哪一种都没有足够的可行性。所以我转变了思考方向，比起猜测你的手法，倒不如先回想一下你所有异常的表现。接着我就想到了那件和你有关的东西――&rdo;

他伸手往前一指：&ldo;录音机。&rdo;

甄和早已不再挣扎，他趴在地上安静地倾听着。

&ldo;那台录音机，当时你带着它的理由是它有收音功能，可以带过去试试有没有信号。这个理由说合理也合理，说奇怪也确实有点儿奇怪――我们的手机都有收音机功能，何必带着这么一件多余的东西？不过，如果……把它看作一件&lso;必需品&rso;呢？&rdo;

&ldo;在进入&lso;房子&rso;后，我们经历了一个怪异现象，那就是明明清楚地听到有人敲门，但在打开大门之后却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有谁会在三更半夜风雨交加之时跑到这种荒郊野地来搞恶作剧呢？况且此后这种现象还数度发生，每两次之间的间隔都恰好是一小时一十三分钟。&rdo;夜深低头瞄着甄和不算宽阔的脊背，&ldo;是，在这里你的表现也有问题，我和赫贤一都注意到了的声音，你居然完全没有听到？虽然这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但既然已经发现你不对劲，我自然会把所有的异常现象都跟你连在一起思考。而我得出的答案，就是那台录音机。&rdo;

&ldo;这得怨我。&rdo;甄和嘟哝着接过话去，&ldo;当初录雨声的时候没留意把人敲门的动静也录进去了，整段录音一个多小时，我又没心思再检查一遍。那会儿听见有人敲门，我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又不得不装没听到。&rdo;

&ldo;嗯，风雨声也是从录音机里传出来的，难怪天气预报里对那种倾盆大雨完全没有半个字提及，这一点我也是&lso;苏醒&rso;过来之后才注意到的……可是这里有个问题。&rdo;夜深继续说着，&ldo;仅仅是录音机里的声音，却为什么拥有那么大的力量。播放雨声就真的让我们淋了一场大雨，播放风声就真的出现了冷风……简直就像是以前语文课上学过的&lso;通感&rso;一样。这个问题让我思考了很久，想到了很多种可能也否定了很多种可能。直到我想起赫贤一对小佟语说过的话，那句话你也听到了的，他说李奶奶&lso;她所看到的，和我们所看到的，有时并不完全一样&rso;……我回想起李奶奶曾说过的那些话，然后想到了一种可能。&rdo;

一直表情严肃的夜深此时却突然微笑起来，许是想到了解开这个谜题时那种难以言喻的快感，他品味了一番，才说道：

&ldo;如果要给我做出过的所有假设评分的话，这一个就连&lso;及格&rso;都达不到。太离奇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就算我的小说里都没写过这么夸张的剧情。可还算幸运，我没有立刻否定它，也正是它帮我找到了最后的答案。这个可能就是――&rdo;

他挑起一根手指。

&ldo;我们，有没有可能是处在一场集体幻觉之中呢？&rdo;

&ldo;嗯？&rdo;甄和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但夜深却没有注意。

他那时想到的，是李奶奶面对着那具人体模特――准确说来是赫贤一的尸体――念叨着&ldo;造孽&rdo;的景象。连他都没有发觉的事，却被李奶奶看透了。正如赫贤一所说，那位脑袋有问题的老人家，她所看到的和他们这些&ldo;正常人&rdo;所看到的并不完全一样。可如果……如果她才是&ldo;正确&rdo;的呢？

夜深回忆起她所说过的每一句话――

&ldo;哎哟，可算回来了……回来好啊……回来就好……&rdo;

&ldo;哎哟，天儿都黑了，咋还不开呢？&rdo;

&ldo;上来九个人。九个。刚刚走了一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