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剧烈地咳嗽起来,鼻涕眼泪一起流出来,却仍然不打算停止,而是边咳边继续骂道:
&ldo;就是你们这种家庭教出来的好儿子!我大半夜的被那些讨债的人上门来追,逼得我翻墙跑了几里路,上大舅家去避风头。可是你们的大儿子呢?大冷的天,我在外面哭着跪了一夜,他就硬是能狠下心来连门都不给我开,还主动联系那些人来抓我!如今我都落到这个地步了,你们还想怎么样?你们还想来害我是不是?你们还不满意是不是?我¥≈!&rdo;
最后她骂得嗓子都哑了,发出一串连她自己都分辨不清的咒骂。她感觉自己呼吸不畅,哭得鼻子也有些不通了,脑袋晕晕乎乎的,索性最后也不再管他们了。她背转过身跳上床去,带着满脸的泪痕吸了吸鼻子,这便闭上了眼睛。
那之后,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
具体有多久,伊小光自己也说不清楚,她的意识好像一直在沉沉浮浮。她感觉身体好轻,像是随时要飘起来似的,只要有一股风吹进房间里,她就可以借着这风飞到天上去。她的身上越来越冷,不管再怎么往被子里面钻也没用。
她曾听过一种说法,北方的冷是干冷,只要多加几件衣服,冷风自然就透不进去。可是南方的冷是湿冷,虽然温度没有低到极点,但就算穿得再多再厚,湿气仍然能从衣服的布料缝隙中偷偷摸摸地钻进来,寒彻心扉。
可……可问题是,这说法只在冬天才成立啊?这会儿都五月中旬了,怎么还是这么冷?
她冻得哆哆嗦嗦,神志不清。迷糊之中,仿佛听见外面有什么车辆的笛声鸣响。是救护车?消防车?还是警车?她分辨不出,也懒得起身到外面去看,反正跟她应该没什么关系。只是这&ldo;呜哇呜哇&rdo;的声音吵的她实在受不了。她捂住耳朵,可那贯耳魔音却隔着她的双手穿透进来,扰得她不得安宁。
再后来又有些别的声音,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好像其中还夹杂着罗婆婆苍老的嗓音。这些声音离得很近,好似就在伊小光耳边一样,但她知道那不可能。罗婆婆对她的私人生活还是蛮尊重的,就算有人来拜访,她也一定会先上楼来把自己叫起来,而绝不会随随便便就把外人领进自己的房间,更别说还有男人了。
她又翻了个身,她累到了极点,除非真有人非要把她从床铺上拽起来不可,否则她一丁点都不想动弹。
又过了好长时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是不是该&ldo;上班&rdo;去了?
疲惫感遍布她的全身。她觉得或许是昨日的过度惊吓让自己得了病,最好还是量量体温吧。
工作的事情倒不用急。一来,柳姨很好说话。别家到了下午就要把卷帘门拉起来,开门迎客,而在柳姨那里,一直拖到晚上再去也没问题。二来,牛达昨晚在她身上&ldo;发泄&rdo;了不少次,短时间内‐‐至少近几天内,他应该不会再过来。而除了他以外,自己可没什么固定的&ldo;客户&rdo;,就算请一两天假也没什么问题。
她从床上爬起,拿过已经低电量的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
&ldo;00:52&rdo;。
伊小光对着这个时间看了几秒,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我的天……我竟然睡了接近一天?
可不是?她是凌晨两点多回来的,而现在又到了凌晨一点,整整一天过去了。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罢了,可伊小光接着又注意到了手机上提醒的日期‐‐
&ldo;5月13日星期六&rdo;。
&ldo;呃……&rdo;
她的大脑又出现了几秒钟的迟滞,然后……
&ldo;我靠!&rdo;她惊呼一声,&ldo;不会吧?!&rdo;
可不是咋的?
她还记得牛达来找她那天,是5月10日的晚上,而后她在5月11日凌晨回家,如果她只睡了一天,那应该是12日才对。
可手机上那个分明的数字&ldo;13&rdo;,却刺痛了她的眼球。
不只一天。
她居然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
&ldo;呼……&rdo;伊小光喘息着站起身来,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
难怪她觉得这么累。换了谁在床上不吃不喝躺上整整两天也是一样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要先给柳姨打个电话告罪才是。如果提前请好假那还能说,什么话都不留一个,两天不去工作,柳姨也不是个慈善家,心里怎么可能舒服得了?
伊小光拨通了电话。虽然已经是凌晨一点,但她并不在乎。做他们这种生意的,都是把黑天当白天过,柳姨当然也一样。
果不其然,铃声响了几下之后,柳姨接听了电话。伊小光连忙说道:
&ldo;柳姨啊……那个,不好意思,我的身体不太舒服,我想请个假。&rdo;
&ldo;哦,小光啊。&rdo;柳姨熟悉的声音传来,&ldo;好说,你身体不舒服就好好休息。要请几天啊?&rdo;
&ldo;呃……大概……三天?&rdo;伊小光试探性地问道。
&ldo;行。&rdo;柳姨却是十分大方,&ldo;那你歇着吧,反正那个姓牛的一时半会儿估计也不会过来。他真要找你的话,我就让他自己跟你说,行不行?&rdo;
&ldo;好的,还有那个……&rdo;伊小光纠结了一下,说道,&ldo;我……我前两天也是不舒服,忘记跟你请假了,不好意思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