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要抱抱!”
“先把你挂在胡子上的鼻涕擦干净再说。”
“船长,他们是谁?”一名年轻船员警惕地指着从刚朵拉里爬出来的约书亚和阿洛伊斯。
“嗯……”胡安娜摸摸下巴,“这位是在监狱里入伙的同伴,约书亚·普朗克,杀手‘悼亡人’。”
人群发出一阵低呼。“你听见了吗?他是悼亡人?”“看他的眼睛,深渊之火!”“天呐,我有生之年竟然能见到活着的悼亡人!”
约书亚双手环抱:“我可没答应你入伙。”
“那就只能把你丢下船了。”
“我说笑的。”
胡安娜满意点头。
船员又指着约书亚身边的阿洛伊斯:“那他又是谁?”
银发杀手拍拍阿洛伊斯的肩膀:“这是家属。”
女海盗挑起柳眉:“我可没听说过你有家人。”
“刚刚认的。”
阿洛伊斯拍掉约书亚的手:“谁他妈是你家属?!”
“那就把你丢下船。”杀手瞪他一眼。
阿洛伊斯转向胡安娜:“没错我是家属。”
女海盗眼中寒光爆射:“那你脖子上那个又是什么?猫皮围脖?”
将自己挂在约书亚脖子上、伪装成一条围脖的薛定谔甩甩尾巴,讨好地向胡安娜叫了声“喵呜~”。杀手把猫拿下来,抱在怀里:“船上该不会禁止养宠物吧?”
“哦,当然可以养。我们已经有一条狗了,现在又多了一只猫,啊哈,我能预见将来船上肯定会……很热闹。”
说罢女海盗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只听“嗷”的一声,一只金毛大狗从人群后窜出来,吐着舌头扑到胡安娜身上,两只爪子能够到她肩头。
“乖,巴普洛夫,上主啊你又重了!”胡安娜捏捏大狗的爪子,“去,认识一下你的小朋友!”
大狗欢快地走到约书亚面前,嗅嗅他怀里的黑猫:“汪汪!”
黑猫冷冷瞥它一眼,一声不吭缩回了杀手的臂弯里。
“嗷……”大狗受伤地垂下头。
人群中有人“噗”地笑了出来。
头顶传来一个清亮的男声:“好了各位,相聚的时刻总是美好而短暂,再过1分40秒我们就要被战术卫星轰成渣了。如果各位不想在冥土重逢,就请立刻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暗夜仕女’号即将加速突破大气层。系好安全带,当心别被加速度拍成肉饼,清理那玩意儿可麻烦了……”
“够了,雷欧纳德!你少说两句会死吗?”船员们纷纷发出抱怨,虽则如此,却训练有素地离开底舱,一部分人前往舰桥,另一部分人则前往炮台就位。一个年轻姑娘牵走了巴普洛夫,大狗离开的时候依依不舍地回望胡安娜,又朝薛定谔发出几声忧伤的呜咽。
阿洛伊斯顿时觉得这艘船是个可怕的地方,连狗都罹患抑郁症了。
头顶的男声又道:“请约书亚·普朗克先生及其家属沿着地上的发光指示标记前往为两位准备的舱房。胡安娜船长请到舰桥来。鉴于你对飞船的内部结构太过熟悉,我就不给你点亮指示标记了。”
女海盗“切”了一声,回头向约书亚道:“跟着指示标记走。管好你的猫和家属,别让他们乱跑。”
“我和猫能一样吗?”阿洛伊斯提出抗议,但胡安娜没搭理他,径直登上旋梯,往舰桥去了。
地板上亮起一枚绿色的箭头,指向底舱某扇敞开的大门。约书亚腾出一只手扯扯阿洛伊斯的袖子,“走。”
“我和猫一样吗?”愤怒的家属又一次质问。
杀手走进大门,门后是一条笔直的走廊,地板上又亮起一枚绿色箭头。“怎么能一样。”他漫不经心地回答,“猫能吃,你能吃吗?”
阿洛伊斯和薛定谔一齐抖了抖。
胡安娜在暗夜仕女号的回廊里飞奔。对于外人来说这些纵横交错的回廊如同一个复杂的迷宫,没有发光标记的指引绝对会迷路。但胡安娜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就已经在船上奔跑了,她熟悉这艘飞船好像熟悉自己的首饰盒一样。她知道每一个岔路口通往哪里,知道在哪里转弯才是最佳捷径。这项优势让她和先前离开的一批船员同时到达了舰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