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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怕的是,原主显然把这副身体打理得很好——甚至还有力气爬树——而我来了之后,缺衣少食、头晕眼花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为何我要横遭此罪?我思绪飘远,也不知父母如何了,我才是有家难回,什么流落番邦的四郎、八郎,什么风雪山神庙的林冲,都不如我凄凄惨惨戚戚……
想到林冲,我才发觉我刚刚发呆忆苦时,林充似乎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我略微含愧道:“贤弟方才说了甚么?愚兄恍惚之间,没有听清。”
林充满脸理解:“仁兄想必是饿坏了,适才祝府家下人张榜说,明早卯时城隍庙前施粥。城隍庙离这里有一段距离,你我不如连夜挤过去?”
我本想打趣一句“那你我岂不斯文扫地”,可前胸贴后背的情况下,也端不住什么气度,便作罢了。
林充倒似乎看出了我的未尽之意,有些羞于启齿地解释道:“你我用智早得,不算哄抢。”
我于是正色道:“不错,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抢呢?”
林充深以为然。
可惜我俩的“智谋”太过粗浅,没挪几步就发现大家都在往城隍庙挤,于是又水泄不通了。
我多少磨练出了些“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性,走不动的时候,就从林充那里旁敲侧击,以期套点消息:“你说,定平城里只有祝家施粥,岂不树大招风?”
“仁兄有所不知,”林充显然对我先前说自己是乡下来的这套说辞深信不疑,“祝家有朝廷的丹书铁券,又战功赫赫,这‘定平’的城名都是因祝家而改,谁敢与之争锋?”
我压低声音,意味深长地道:“那岂不更‘树大招风’?”
林充显然明白我想说“功高盖主”,也压低声音道:“我也觉得很奇怪,祝将军行事太张扬了,两儿子都参军了,几年战功累积下职位都不低。如今祝小姐也算入了伍,手下还练了一队侍女兵,简直就是司空昭之心……”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司空昭之心”是个什么鬼,这几天我发觉这个地方的历史有点诡异,和我熟知的华夏历史像又不像,我还没弄懂二者之间是什么关系。恐怕这个“司空昭”就是我们那边的“司马昭”吧。
林充又道:“可祝将军也不像少智之人,这么做的用意我倒想不明白了。”
“上面什么反应?”我问道。
“该封赏的一概不少,但听说兵部尚书近年要荣养,上面那位有意提拔一位进士。”
林充只说“进士”,不说具体官职,我便明白那是位天子门生,由此推断,目前的兵部尚书是祝家一系——不得不说,祝将军真大胆,真敢往这种要命的位子上放人。
我不由咋舌:“你之前说祝小姐善名在外,那祝家上下忒得人心了。”
“可不是嘛,”林充连声道佩服,“或许祝家想‘物极必反’?各方面都表现得要反,反而让人觉得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