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还是难以习惯封建地主阶级这一套,暗暗决定不再熬夜。
一夜好眠,醒来风卷残花,天更冷了。
祝长舟昨夜还是未归,差人告知我今日需领周永英去军帐。
我束发整冠,打扮得意气风发,打马去接情敌。
周永英还是没给我什么好脸色,见我过来,一拍马便驶到我的前面。
我心想他也算长辈,当街较劲不划算,便作罢了。
径直领周永英到了祝长舟拨给他的营帐,离帅帐不远不近,离我的军帐倒近些。
我昨日得了逗弄周永英的乐趣,此时忍不住道:“世叔在此歇息,小侄还有公文要批,恕不能奉陪了。”这是说周永英闲人一个,占着军帐不干活。
周永英冷笑道:“瞎子看书。”说我装模作样。
我刚想回嘴,又觉悻悻,何必在此逞口舌之快,倒是我幼稚拘泥了。
因此便一笑置之,拱拱手出帐去。
帐外军士的呼喝声震耳欲聋,我突然意识到,真的要打仗了。
先前的守城战打得惬意,皇帝一纸文书下来,将要吞掉生命不知凡几。
我摸了摸腰间的小钱袋,里面静静地躺着草籽。
我深吸了一口气,正往自己的军帐去,就有军士唤我:“陆参军,元帅传唤。”
我便往帅帐去,进去一看,将领都到齐了。
祝长舟看了我一眼,我见她双眸血丝密布,容颜憔悴,恐怕昨晚又没有休息好。
她道:“陆参军轻功卓绝,领一队军士于明日午时一刻绕过敌后,火烧粮草。”
祝长舟将一张草图递给我:“这是推测出的粮草可能存放的位置,时间紧迫,见机行事。可能做到?”
我接过图,振声道:“属下领命!”
众将领商议了一天,定下了明日谈判时进攻的详细计划。
晚饭时间,各自解散回去吃饭。我没有如往常一般离开,祝长舟看了会沙盘,一抬头,见我还在这里,惊讶道:“浚之怎么不回府?”
我不答,反问道:“元帅今日回去么?”
“不回了。”
“好。”我道,“元帅休怪我多管闲事,既然昨天说你我日夜相对,自然你舒心我才舒心。既然元帅不打算回去,在帐中定然又不好好休息,我今日便留下监督你睡觉。”
祝长舟定定地盯着我:“帐中只有一张床。”
我哑然失笑:“小姐介意?我没打算睡床,打个地铺便了。”
“不是,”祝长舟思索道,“我视浚之如同姐妹,自然高兴与你同榻,只是外人会道你我无媒苟合,平白落人口舌——浚之还是回去罢,府中睡得也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