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显然没细想,忽的一愣,转头怒斥苏文谦:“太傅,你说三月之内,可依柳爱卿所言,这断然是不可能的。”
“为何只有三月时间?”柳卿云问道。
苏文谦大致说了一通,对皇帝欠身道:“老臣只说此乃缓兵之计,至于该如何,还得与柳将军细细商讨一番。”
皇帝沉默一阵,忽的大怒,指着苏文谦道:“好你个苏文谦,在朝堂之上竟然敢诓骗朕!你这缓兵之计缓的可是朕!就不怕朕赐你个欺君之罪么!”
苏文谦跪下,朗声拜道:“皇上息怒,便是由着皇上在朝堂上大发雷霆,终究也没人能提出更加可行的法子,老臣为江山社稷肝脑涂地,皇上若觉老臣欺君便是斩了老臣,老臣也无话可说!”
“你!”皇帝气结,手指着苏文谦发抖。
“皇上息怒!”柳卿云跪了下来,抱拳道:“既然苏太傅提出此议必然是有可行之道,恳请皇上再给臣等一日时间。”
皇帝不语。
柳卿云继续道:“皇上担忧长公主安危,臣亦是如此,只是苏太傅这等老臣必然比皇上更加为江山社稷着想,其忠心可鉴。”
皇帝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暗自思附一番,伸手搀扶起苏文谦,语气放缓道:“是朕方才心切,还望太傅见谅。太傅之心,朕从未有疑。”
“谢皇上不怪之恩。”苏文谦起身。
“柳爱卿劝慰有功,也起来罢。”
“谢皇上。”
苏文谦又道:“臣谏言便不曾怕死,这便再多叨唠一句,这也是身为太傅应尽之责。皇上宅心仁厚,如此心切长公主安危,自然是我王朝之幸。可皇上若是能再沉稳些,多思虑其中孰重孰轻,老臣便能心安了。”
皇帝点了点头:“太傅教训的是,朕受教了。日后定当如太傅所言,不能辜负了父皇打下的江山。”顿了顿,接着道,“便议到此,朕再给你们一日时间,明日早朝朕要知道结果如何。”
“臣等告退。”
两人出了乾坤宫,苏文谦笑意甚浓的望着柳卿云。柳卿云不明所以,道:“大人如何看着我,可是今日我说错了甚?”
“不。你说的很好。”苏文谦长叹了口气,“若是皇上能有你这份长进,我等也可颐享天年了。”
柳卿云心中暗惊,皮笑肉不笑的道:“大人何处此言,皇上不过年轻气盛,再多些时日定然有明君之相。”
苏文谦又是叹息一声,摇摇头:“不说这些了,今日便去堂夙阁罢。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柳卿云回府时天色已暗,宫里宣的急,身边也没带个人。苏凡烟不知她何时归,便把桌上的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
“爷回来了。”
正当苏凡烟盯着桌上的饭菜出神时,小莲从门外欢快的跑来道。苏凡烟立即起身,刚想迎出去,又转头对小莲道:“把这些饭菜再热一遍。”
小莲苦着脸道:“主子再热,味儿都过了。”
苏凡烟看了她一眼,笑道:“让你去就去,总好过吃冷饭。”
柳卿云神情略显疲惫,刚回来就坐着不愿动,见苏凡烟过来,拉了她的手过来蹭蹭,抬头道:“怎么这般凉?虽过了春,但这时节尚未暖,难道那些愚蠢的下人就撤了地龙?”
苏凡烟好气又好笑,这人怎么老是不问缘由就这般护短,指尖点着她的眉峰道:“只不过来的路上吹了些风,府里的下人哪个敢拂逆你的。”
柳卿云捧着她的手,口中哈气,又搓了搓,皱着眉头道:“改日得许先生给你开几副暖身的方子调理调理,平日里不注意,老了要害了风寒之症。”
苏凡烟眉头轻挑眼波流转,说不出的好看,笑道:“爷何时如此细心了起来?”
柳卿云讪讪一笑:“我何时不细心?”
见她不愿说,苏凡烟便也不追问,转了话头道:“爷可曾吃过了?”
柳卿云仰头望着她,见她神情必是等着她的。但方才在堂夙阁,苏文谦聊的兴起,也不好拂了意,便吃便聊才耽搁到了此时。
“你那爹爹可真是能说,说便说罢也不给口饭吃,为夫如今还饿着呢。”
两人就着热了一遍又一遍的饭菜吃的也欢快,饭罢。柳卿云早察觉到苏凡烟一直望着她,便道:“今日累着了,就不去别苑了。禄笙。”
“小的在。”
“你代我去别苑捎个话,就说今日夜了,改日再去。”
两人洗漱完上了床,苏凡烟待柳卿云躺下才道:“爷可是在躲?”
“胡说!”柳卿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