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着沈丽华问道:“该问这个问题的是我,你们,立夏的父母,到底是想怎么样?李修远知道我跟立夏的事情,是不是暴跳如雷?”
赵明瑄恶趣味地想象着李修远五雷轰顶的样子,就无法控制自己的笑容。
沈丽华瞧着赵明瑄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道:“你觉得,哪个做父母的愿意自己的儿子当同性恋?何况是李修远那样有头有脸的人物,算起来,他只有言言一个儿子。”
“哦,是么。”赵明瑄又是他那样惯有的语气,颇有意味地反问道,“我以为你们会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呢。”
“赵明瑄,我们是没有什么资格,但是能为儿子做一点是一点,要是你打算玩弄他,我劝你……”
“我和立夏之间的事情,目前看来好像不用跟您交代。要是您真想知道,可以直接问您儿子了解了解。问题是,你们敢么?”
赵明瑄凌厉地反击道。
说完,又放松了自己的语气,皱眉一笑,“这么跟长辈讲话,好像不太礼貌。周太太,我以前跟立夏讲过一句佛经“人在爱欲中,独来独往,独生独死,苦乐自当,无有代者”,这句话放在从前的立夏身上再合适不过了。我不打算跟您做回忆录,被您和李修远丢弃遗忘的儿子是怎么含泪洒血地一个人独自长大。我只想跟您说,你儿子现在吃得好,穿得好,活得好,有人陪着他一起生活。他现在很快乐,我其实是劝您和,哦,顺便转告你儿子的父亲,不要再破坏他难得的幸福。立夏苦了这么多年。”
赵明瑄缓缓又残酷地说道。
“你是跟言言,你们两个……”沈丽华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表达。
“我说了,您要是真想知道,自己问立夏去。我说再多,您也只认为我花言巧语罢了。”
赵明瑄转头看向一尘不染的落地窗外,自己最亲爱的人正在对面街准备过来。
即使是晚上,他那青松绿柏一样清爽干净的身影也那样夺人眼球。
“不好意思,我失陪了,您儿子来了。”赵明瑄起身告别。
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对沈丽华说:“您天天在餐厅里看他,他也不知道,要是真想见见立夏”,赵明瑄想了想又说道,“他一般除了工作,都躲在家里,你是碰不到的。这周六立夏休息,您可以去长洲市西城区孤儿院,他一般都在那里。”
说完从容地掉头就走。
沈丽华五味陈杂地望着赵明瑄高大的背影,只消一眼,就知道这个人极不简单,大胆从容又丝毫不慌张,人中龙凤。
他跟儿子……
沈丽华望着外面拿着帽子步伐稳健地朝这里走来的林立夏,身上还穿着制服,脸上已不是工作时的严肃,带着一丝丝雀跃。
是因为要见这个赵明瑄么?
沈丽华突然觉得万分无力,陷在沙发里动弹不得。
林立夏坐进了赵明瑄的车,他此刻难得话比较多地在讲今天单位里发生的趣事,说一会儿停一下,转头看看赵明瑄,见后者一边掌握方向盘,微微侧着,眼含笑意,很认真倾听的样子。
又接着絮絮叨叨地讲下去。
“呼——”林立夏吁了一口气,他终于讲完了,今天讲了好多话啊。
赵明瑄“扑哧”一笑,一把将他揽过,“平时一声不吭跟闷瓶子一样,一开口就讲了这么多,不习惯了吧。”
林立夏歪了歪头,想了想,发现其实言语倾吐的感觉挺不错的,“怕你工作闷才讲给你听的。你知道我不爱说话的。”
赵明瑄转过头就是轻轻一吻落在他额头上,“是是是,林警官辛苦了,不仅要为人民服务站岗维护城市交通秩序,下班了还要抚慰赵明瑄同志疲惫的心灵,实在是人民的好警察,还有……”
赵明瑄扭头,冲着林立夏促狭一笑,“还有,赵明瑄的好爱人。”
他原本想说老婆来着,又觉得着实不妥,搞不好,林小猫肯定直接在车里炸毛了。
“什么,什么爱人啊。”
林立夏转头避开赵明瑄的视线,若无其事地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擦擦手里的汗。
只是脖颈上的一丝丝红色暴露他慌乱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