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光是纳妾这件事,只要他去朝中挑拨一番,谢灵玄宠妻有德、伉俪情深的名声就保不住了。
&esp;&esp;不过商贤还不急,鱼儿既已上钩了,何不搏个大的呢?
&esp;&esp;当下准备套车回府,却见花奴怔怔,仍朝着谢灵玄远去的方向望去。
&esp;&esp;商贤没来由地大怒,狠狠将她抓了过来。
&esp;&esp;“你看什么呢?”
&esp;&esp;花奴登时惊惧交加,在他肥大的手里瑟瑟发抖。
&esp;&esp;“妾、妾身……”
&esp;&esp;商贤更生气,不愧是妓子,水性杨花,见到比他年轻英俊的郎君,魂儿就被勾去了是吧?
&esp;&esp;花奴被商贤拽上马车,踉跄之中,从衣裙间掉出一物,叮当落在地上。形如玉璧,精美润泽。
&esp;&esp;商贤给拾了起来,一看之下,上面竟刻有“长安中书府”五个楷字。
&esp;&esp;长安中书府,那便是右相府,谢府。
&esp;&esp;商贤的眼色顿时狠辣起来。
&esp;&esp;“你从前的恩客中,还有谢府的人是不是?谢灵玄不会就是你相好的吧?”
&esp;&esp;花奴畏得已前言不搭后语,怎么也不敢把谢灵玉三字供出来。
&esp;&esp;“回去再收拾你。”
&esp;&esp;商贤抛给她一句。
&esp;&esp;若谢灵玄真和花奴这妓子有干系,那乃是天助他也。扳倒谢府,指日可待。
&esp;&esp;·
&esp;&esp;午后长公主前来探望温初弦,她听闻温初弦因禁足而患了急病,难以放心得下,便特意来看看。
&esp;&esp;彼时温初弦正昏沉沉睡着,实没想到长公主会亲自前来,趿鞋也来不及就起身过去拜见。
&esp;&esp;长公主慈悯地扶她起来,问她病情如何。
&esp;&esp;温初弦得蒙长公主问候,心下略暖,婆媳二人一时多说了两句。
&esp;&esp;偏生黛青不合时宜地凑上跟前来,叫长公主得知了谢灵玄竟私自扶正通房的事,坏了其乐融融的氛围。
&esp;&esp;从小到大,谢灵玄都是最听她这个母亲的话的,如今竟不告父母就纳妾,实令长公主微有忿然。扶正通房虽是小事,却也得报予她知晓。
&esp;&esp;温初弦心想真正的玄哥哥要纳妾,一定会提前报备。而那人散漫惯了,自是我行我素,却不会。
&esp;&esp;可无论怎么样,长公主都被黛青气走了。温初弦原本想借着这次机会和长公主说几句软话,把管家权重新求回来,却落空了。
&esp;&esp;想黛青表面上恭顺,暗地里却不停地给她使绊,闹她的心。
&esp;&esp;温初弦隐隐不快,带了陪嫁丫鬟乐桃,往水云居的小湖边走走。
&esp;&esp;黄昏时分落日熔金,云清风冷,秋湖边多有萧瑟之意。
&esp;&esp;温初弦伫立在湖边,瞥见那块默然挺立的夫妻石,不由得摸了摸。
&esp;&esp;石上大字篆刻的是她和谢灵玄那八字誓言,小字刻的是两人的名字。
&esp;&esp;残阳如血,洒落下来,有些伤人眼。
&esp;&esp;她忽然生出恍惚之意来,觉得这刻的谢灵玄三字是玄哥哥,她真正嫁的人、与她誓言的人也是玄哥哥……而那人只是一场梦,一个替身,迟早会像这落日一样西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