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考验
&esp;&esp;时光如白驹过隙,漫如流水。几场秋雨过后,天气一日冷似一日,谢府中洒扫的仆役丫鬟已添了棉衣。
&esp;&esp;这日,皇宫却发生了一场大事。
&esp;&esp;少帝就长安城的难民安置之事和太后发生了争执,并且以自己已亲政为由,婉拒太后继续垂帘听政,且要罢黜把持朝政已久的相国商贤。
&esp;&esp;太后一怒之下,竟利用手中权柄将少帝关了禁闭,命其在映月阁中思过,非旨不得外出。
&esp;&esp;一国之君被关禁闭,也真是一件新鲜事。
&esp;&esp;少帝即位时年岁太小,朝政一直都落在太后和外戚商氏的手中。
&esp;&esp;如今少帝虽有亲政之名,却和傀儡皇帝差不多,事事都要太后点头才能实行。
&esp;&esp;太后权利大如天,随便给少帝安个不孝的罪名,想将他幽禁就幽禁。
&esp;&esp;说来少帝虽是皇帝,在朝中却没自己的死忠之臣,势单力薄,独自被拘在映月阁中,虽是人君之尊,每日却只能用一顿膳。
&esp;&esp;放眼朝中,如今能和太后的母家商氏匹敌的,也唯有长安城的谢氏——那个十八岁就中探花,弱冠之年就为当朝帝师的长公主之子谢灵玄。
&esp;&esp;黛青是商贤放在谢灵玄身边的细作,已经替他监视了谢府将近五年。
&esp;&esp;那谢灵玄,之前就是个只会读圣贤书的文人,为人毫无城府,还有些愚忠和愚孝。他母亲长公主虽有几分精明,却终究是个女子,无法入朝为政。
&esp;&esp;近年,谢氏空有个皇亲国戚的头衔,在朝中的势力已经被商氏架空了大部分,商贤原指望着近来就将其连根拔起。
&esp;&esp;不想那谢灵玄落了一场水后,忽然性情大变,似开了窍般,心机和城府一夜之间就有了,圆滑狡诈,处处与他为敌,甚至还占上风,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esp;&esp;直到几日前,黛青又给商贤送来了一条重要情报,才令他重新又有了思路。
&esp;&esp;他以前怎么就没想到,万一现在的谢灵玄根本就不是以前的谢灵玄呢?万一是什么人用了高超的易容术,易容易声,化作谢灵玄的样子呢?
&esp;&esp;于是,那日在寿康宫中,商贤假借探讨学问之名,将谢灵玄当年高中探花的文章拿出来,当着太后的面,让他解释其中奥义。
&esp;&esp;那篇文章写得实在锦绣,当年惊艳了整个长安城的文人学士,实是字字珠玑。
&esp;&esp;也是因为那文章,使谢灵玄有了东宫学士的资格,成为太子之太傅。
&esp;&esp;若非本人写就,外人绝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esp;&esp;商贤踌躇满志,本等着谢灵玄出丑,不想后者神情自若,竟洋洋洒洒地解释了出来,反叫太后娘娘斥责商贤无理取闹。
&esp;&esp;商贤惊愕之下,以为自己的算盘打错了。
&esp;&esp;出了寿康宫,谢灵玄淡淡讥道,“难为相爷这般爱学问,百忙中还和在下论起当年的文章来。在下不舞文弄墨多年了,差点被相爷问住。”
&esp;&esp;商贤冷声道,“探花郎风采不减当年呐,还真是英雄出少年。”
&esp;&esp;谢灵玄柔淡地阖了阖眼,“哪里。”
&esp;&esp;商贤琢磨着今日自己冒失了,定是黛青那死丫头传错了情报,回去定然要狠狠鞭笞她一番。
&esp;&esp;谢灵玄却又不经意地提起,“近来和水工部的人碰了个面,恰好听到一荒诞传闻,竟说是相爷当日在船板上动了手脚,才使得在下险些命丧澜河。不过我与相爷一样,都是明辨是非之人,觉得传言是假的。”
&esp;&esp;商贤闻言面色登时阴沉下来,“谁说的?”
&esp;&esp;张口便要绷不住。
&esp;&esp;然谢灵玄正一眨不眨地睨视他的神色,胸有成竹,商贤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被套话了。
&esp;&esp;他急而转了口风,呵呵笑说,“传言自是荒诞。老夫与您同朝为官,乃是忘年交,怎会行那等丧阴德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