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真的。”白鲟微笑道。
“我没闻到绝望的味道。”赫尔莫德说,考拉摇头。
“我们早都因绝望死过了,你怎会闻到我的绝望?”白鲟反问。
考拉皱眉,赫尔莫德说:“这才是我们为之努力的原因不是吗?世界让我们绝望,我们就让世界绝望,所以你为什么要来我这里?难道你不知道这里唯一接受的筹码是生命吗?你想死在末日之前?”
白鲟收敛了神情变得严肃,她往前走了两步,说:“跟所有站在过这里的人一样,我有一个愿望。”
好吧,她看起来是认真的。
“你疯了。”
“你会帮我吗?”白鲟走上去弯下腰捧着考拉的小脸蛋,这个世界上好像只有她可以这么做。
那闪着希冀的明眸很难让人说不,赫尔莫德在一旁回答:“我们四人之间需要说这种话吗?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你的愿望当然也是我们的愿望,而且我才不会真的拿走你的生命。”
“可是这次不一样,我不太确定。”白鲟目光复杂。
“我喜欢不一样的东西,想亲手抓到一只蓝龙虾总比开口就是钱权色有意思,这些不一样的愿望是我唯一的乐趣来源。”考拉眨了眨她那看过无数生死的眼睛,早已褪去孩童的水灵,“你到底想要什么?”
白鲟重新露出笑容,她盯着考拉的眼睛说:“爱,我想跟黑熊相爱。”
即便是这么一双特别的眼睛都明显不知所措,赫尔莫德:“爱?是什么?从来没有人说过这种愿望。”
“居然没有人渴望在死前得到爱吗?不愧是该死的世界。”白鲟直起身,揉了揉考拉的头,“这个问题是没办法用语言回答的,你想体会一下我的感受吗?”
考拉这会像是乖巧的小朋友那样点了点头。
白鲟和考拉同时闭上双眼,房间安静下来。
直到片刻。
“好奇怪的感觉。”赫尔莫德扯着粗重的嗓门。
白鲟叹气:“我知道我们是相爱的,可直到我们以为末日的那天才像正常的情侣那样去爱,结果那天过后却连见面都做不到,他一直躲着我,我理解他的不安,他担心自己不再绝望、不再迎接末日,他害怕自己变成凡人,然后像其他坠入爱河的恋人那样开始幻想未来,他怕我们背叛暮色和教主,可是我什么都不在乎,只想跟他在一起,反正我们早已死过一次,反正末日终将来临,就算要付出生命我也愿意,因为爱到生命消散,总好过在世界尽头才开始相爱。”
因为爱到生命消散,总好过在世界尽头才开始相爱。
明微很难想象自己竟然会被密教徒说出话语打动,而且白鲟还是抓走陈璃画的罪魁祸首。
在还没加入组织之前,明微很喜欢看灾难片,每每看完不会感叹人类的渺小,而是会望向窗外这个仿佛固若金汤的世界,幻想着如果明天真的是世界末日他会做什么。
毫无疑问,一定要跟喜欢的女孩子告白。
他就是白鲟口中的在世界尽头才开始相爱的那种人,哦不,才开始幻想相爱,别搞得好像世界末日了人家女孩子就会轻易接受任何人的心意,她才不会跟随便一个男生死在一起。
世界末日才表白好像除了证明自己是个胆小鬼之外什么都证明不了。
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们所有人正在阻止末日。
陈璃画却在世界的尽头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