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宝儿在立志要写话本子的时候,却遇到了难处,她看了不少话本子,尤其是喜欢三风先生的话本,轮到自己去写,要么写的干巴巴的看上去毫无精彩之处,要么就是依葫芦画瓢学得像是别人的东西,而不是她的话本。
钱宝儿急得挠头。
林昭刚开始没发现钱宝儿这个毛病,等到发现她急了就拔头发,连忙阻止了她的举动,“你想要头秃是不是?你忘了我先前头发少的时候,还想办法让头发茂盛一些。”
钱宝儿当然不想头秃,只是改怎么写话本,她毫无头绪,她对着好友倾诉自己的烦恼:
“我还试图去把别人的话本拿出来,只是这样写,岂不是成了抄袭?”
“明明觉得苏夫人的故事很精彩,就是写不出来。”
“我以为看过了很多话本,还有些话本远不如三风先生的精彩,我以为自己写达不到三风先生那般,也应当还可以的,不会太差。”
“我觉得你不如请教三风先生。”林昭总觉得赵翊林送来的三风先生的话本是不同的,装帧格外精致,赵翊林应该认识写话本的笔者,宝儿可以写一封信由赵翊林转交。
林昭和钱宝儿解释了自己的猜测,紧接着说:“写一封信,说清楚自己的疑惑,看看能不能得到答复。”
钱宝儿就把自己的困惑写成了一封信,这个时候练字的好处显露了出来。倘若是没有练字,宝儿不好意思写信给外人,现在就不会有这种感觉。
钱宝儿在给三风先生写信的时候,字迹端秀,她觉得比不过林清薇的字,也比不过林昭的字,不过也算是不错了。
在中秋之前,赵翊林看到了捎带的这封信。
他挑挑眉,没看自己收到的那封信,反而是把寄给三风先生的信笺送给了母后。
沈岚自从写了祁赟之的话本,写出点意思,她本来看的书多,在宫中也是无事,她又不喜牌九、马吊等打发时间的玩意,就干脆继续写话本。
弟弟沈誉生意越做越好,其中还买了书社,沈岚让儿子赵翊林给配上绣图,印了这些话本。
如今这三风先生也算是有些名气,一些迂腐子不喜她的作品,但是未出嫁的闺秀还有妇人很喜欢。
不过收到信,对沈岚来说还是头一遭。
她本来正在罗汉榻上看书,听闻儿子带了信过来,立即把书给放下了,看着信封,饶有兴致地说道,“这是钱家那个小姑娘写的信?”
钱家嫡系里生得都是麒麟儿,郭氏表示一直想要个女儿,不少人还觉得郭氏矫情,这嫡系都是儿子,让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好事!京都里还有不少妇人会假意路过钱家,摸一摸钱家门口的两个石狮子,想要沾一沾福气,自己也生下麒麟儿。
最后郭氏还真的生了一个姑娘,这姑娘叫做钱宝儿,并且倍得各位长辈的喜欢,可以说是众星捧月长大,这钱宝儿因为体弱不曾出现在众人面前,但是京都里的贵夫人都晓得这位宝儿姑娘,甚至怀疑这位姑娘早晚会被钱家的男人们给宠坏。
沈岚手中翻着这封信,并不急着打开,反而对儿子问道:“林家不是搬去了建安府吗?钱家是在郧安县,还是在建安府?”
赵翊林说道:“钱家随着林家一起搬了建安府。”
赵翊林的声音低沉,已经不复孩童时候的清朗,他面部的线条也硬朗了起来,眉形浓密起来,英挺上扬,整个人透露出一股果决来,像是饱满拉开的弓弦,等待时机射·出长箭。
钱老太爷当年那么执拗不肯留在京都,硬是要回到故里,结果遇到了孙女宝儿,立即就在建安府买了宅子,住了许多年的宅院直接搁置了下来,一齐搬到建安府。
沈岚想着,钱宝儿小时候体弱多病,又这样被这样宠爱,性格恐怕不太好,结果看到了信笺,挑了挑眉,钱宝儿的字和信笺内容显然不是如此。
她应当练字还是挺扎实,只有在一段结束的时候,笔端会有些跳脱,用词也很恭谨,并不见跋扈。
赵翊林看着母后的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开口说道:“林二姑娘的性子很好,林大姑娘也是柔中带刚,钱小姐和两位在一起,性情也算是不错。”
“那钱小姐遇到了诤友了。”沈岚笑着说道,“要是林二姑娘性情不好,也不会与你这么多书信的往来。”
赵翊林几乎把那位小姑娘引为了知己,到了现在沈岚也不曾阻止两人通信,是心里头隐隐有了个主意,若是两人一直这般,便有空见一见那位小姑娘,要是品性可以,赵翊林又难得喜欢,做太子妃也是行得。
只是现在说这些尚早,林二小姐还是个孩子呢,而且连汪贵妃都还没替三皇子找皇子妃,事情还不急。
沈岚说道:“等你半个月以后寄信的时候,我再把回信给你。”
钱宝儿问的东西一时半会写不清楚,沈岚准备晚点梳理自己写话本的心得,再回信给这位钱宝儿。
沈岚看过了信,赵翊林也回到了书房里看信,里面照例是有建安府的各项政令。
在郧安县任上,林鹤做事是亲力亲为,而在建安府里,林鹤则是知人善用,许多事情必须拆分开了给六房的人去做,如果全部都继续揽在林鹤身上,分身乏术也做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