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再进病房,喊了护工过来叮嘱两句,自己去办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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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晏臻抵达南省已经是中午。
他向张君问过他们下榻的酒店,先自己去开了一间房,从头到脚好好洗过澡,又打电话让人送来两身衣服,整装完毕,才给何意打电话。
何意忙了一整天,接通电话时已经傍晚。于是俩人约着一起吃晚饭。
贺晏臻下午做过功课,知道这附近有家评价很好的餐厅。
何意却说:“就在酒店吃吧。二楼的川菜餐厅随便找个位置。”说完又觉不妥,今天要谈的事情不易让旁人知道,于是又改口,“要么去粤菜馆?那边有包厢,说话方便一些。”
“都行。”贺晏臻道,“或者叫酒店送餐到房间里吃。我这边有个小客厅”
何意一愣,随即想到贺晏臻应该开的是套房。
他之前跟贺晏臻出去时,这人便是定的套房。那几天他们荒淫无度,饿了就叫酒店送餐,俩人在小餐厅用饭。
何意接连几天都没有出客房门,他那时只觉得甜蜜,仿佛自己也有了幸福华服披身。
现在那身华服早已脱下,他也不想重温旧日场景,为那个隐藏的小我再次羞愧。
何意仍是将吃饭地点定在了粤菜馆。
贺晏臻提前去时,何意已经开好了包间,正跟服务员点餐。他头发显然才洗过,但身上只穿着T恤和短裤,显然是随意赴约,并未花心思装扮。
贺晏臻微微一怔,落座时不动声色地解掉领带,将扣子解开两颗,随后除去袖扣,将衬衫袖子随意撸起,露出小臂。
服务员余光察觉,朝他投来新奇的一瞥。
贺晏臻耳根发热,脸上却一派自然,抬手给何意斟茶倒水。
何意点完菜品,等服务员走后,对着贺晏臻陡然转变的形象,也是稍一愣神。
不得不说,此时慵懒随意的风格更能增添贺晏臻的性魅力,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沉沦。
何意一直觉得羡慕贺晏臻身上有种亦正亦邪的气质,至于哪种特质占据上风,全看这人穿什么衣服,露出什么表情。
不像是自己,平淡直白如水,连矫饰都显得多余。
形象这样,心智也是如此。
想到这,何意清了下嗓子。既然自己的心思绕不过这些人,索性不去班门弄斧,有事直接说便是。
“我今天约你,还是为了昨天晚上提到的事情。这个患儿的情况特殊,如果不解决药的问题,他就没有手术机会。医生说这孩子因为咽喉是打开的,从出生后就不会喝奶,好几次差点呛死,但他偏偏一次次地扛了过来。现在的手术时机对他来说很难得,无论如何,我都想为他争取一下。”
贺晏臻昨晚听了个大概,但并不太了解,于是问:“我能帮什么忙?”
何意看了他一眼。
“那特效药,现在只有两家医院有储备。但因为这药没有经过批准,属于非法进口药物,所以没办法通过正常途径获得。”何意说到这微微停顿两秒,终究是有些难以启齿,“我记得你舅舅……你看,能不能请他帮忙联系下?”
贺晏臻愣住。
何意望着他,发现贺晏臻的面部肌肉有细微收紧,他眼角轻收,嘴角绷直,露出一个严肃的表情来。
贺晏臻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何意,他没有开口,何意已经觉得无地自容。
“对不起,”何意却不想放弃,他硬着头皮,道,“这件事没有人从中牵线,对方医院就不可能冒险。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怎么能解决,但都在旁观,都怕惹麻烦。可是王一……”
他鼻头发堵,忽就想到哪个冷漠的老专家的话。
在那些人眼里,福利院的患儿们不过是用来作秀的道具,是可以随意被丢弃被淘汰的次等人种。
何意眼眶发胀,平息了一下,继续道,“特效药和空运的费用我会出。你就请你舅舅带个话,到时候把药交给我。我会以个人名义把药给患儿,这样一旦有什么麻烦,责任都在我自己这,我会咬死线索,不牵扯北城医院和你舅舅一分一毫。”
他说到这,屏息抬头,等着贺晏臻的反应。
贺晏臻仍是没说话,只是眉头拧着,神色写满了抗拒。
何意也沉默下来,他望着贺晏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服务员过来敲开包厢们,菜品一一上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