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容突闻恶讯,反应不及,“你说什么?”
余卿瑜知道她听进去了,无意再重复一遍,准备离开,她的宫女却气不过多嘴道:
“冷宫里那被褥和衣服还是我家小主托人好不容易送过去的,你们真是不识好人心。”
“桃莹,不要多嘴,走罢。”余卿瑜道。
竹文被呛得说不出反驳的话,扶住余容的手臂。
“小主,我们快去找皇上吧!”
林羽泽知道余容的娘亲病重后,自是不会阻拦,还给了她一瓶上好的丹药,宽慰她一定会没事的。
余容当即就启程出了宫。
余家在京城里也算是多年的世家,尤其是余容和余卿瑜的父亲余士忠,在十五岁时就娶了周国公家的嫡小姐,也就是余卿瑜的母亲,余府的主母。
余士忠年轻时的仕途可谓一帆风顺,早早就坐到了光禄少卿的位置,羡煞了多少同龄的少年。
可惜光禄少卿的位置,一坐就坐了十五年。余士忠原本的光鲜,也如着位置般,坐烂了。
余府还在原来的老地方,门前的街道上,种着一颗榆钱树。快一年没回家了,极为熟悉的地方在余容看着却多了一丝陌生。
门前原来那个旧迹斑斑的石狮子已经不见了,换上了新砌的石狮,气势轩昂更胜从前,石狮头上的卷鬃也多了几个。
随行的太监急匆匆扣响门环,不一会出来了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是余府的老管家。
“容姑娘?”官家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瞧错了,待看清了余容,才道:
“是我老糊涂了,现在该叫一小姐了才对,快里面请!”
余容没心情叙旧,问:“张叔,我娘她?”
张管家叹了口气,摇摇头。
余府的路她再熟悉不过,张叔去告知老爷夫人时,余容顾不得其他,疾步走去了曾经和母亲居住的偏房。
竹文险些没跟上吓了一跳,“小主,当心孩子!”
余容扶着竹文的手,脚步却没有丝毫减慢,推开偏房的门,却是一副人去楼空的景象,门前的桌子上一抹已是厚厚得一层灰。
余容茫然失措的恐惧道:“我娘呢?”、
府里的丫鬟气喘吁吁的赶来,看到余容想唤姑娘已是于理不合,唤一小姐也不对,一时间门竟呆看着余容说不出话来。
余容急道:“娘亲在哪里?”
丫鬟顾不得礼数胡乱喊道:“娘娘,一夫人早搬去侧苑居住了,老爷是外男不方便来见您,大夫人一会儿便到,您先随我来。”
几人急匆匆得又赶去侧苑,余府的侧苑修的清幽雅致,石径周围种着不少青竹。
这里以前一直空着,以大夫人的手段,余士忠多年来除了余容她娘,一房侧室都没有纳。
余容进了侧苑,心中酸楚,是因为她进了宫得了宠,他们才愿意让娘住在这里吗?
进了屋,余容的娘好端端的坐在梳妆台前,由婢女梳着发髻。余容顿时松了一口气,险些站不稳,手重重得扶着竹文才稳住身子。
“娘——!”满是孺慕之情,余容眼中已含了泪,明明生在高门望族,她却自小尝遍他人眼色,识遍人间门冷暖,和娘在余府寄人篱下相依为命。
余府老夫人在世时,一直想要抱孙子,大夫人肚子不争气,只生了个余卿瑜就再没有动静,那时要不是陆雅清肚子里怀着余容,早被赶出府去了。
可惜最后生下来也是个女儿,老夫人大失所望,小余容生了病都不给她请医生,不知陆雅清是怎么把她治好的。
陆雅清听到有人喊她,惊得回过头去,余容见她娘得模样,亦是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