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季润阳是当朝大学士之子,现任翰林院编撰,家风好儒,一派温润君子之风,是个连吵架都不会大声的文人。
自那日在安乐侯被霄云公主一番辱骂后,季润阳便气的埋头在书堆中,不知如何发泄这一腔酸涩。
萧时卿本也不擅长劝人这档子事,他只能按照徐绾绾昨天叮嘱的背书:“润阳兄,这几日囡囡在我家可是百般后悔,总是念起你的好来。”
季润阳冷哼一声:“她有美男在怀,快活的很,怎会想起我来?”
“润阳兄这话可是污蔑了我妹妹,那伶人是囡囡故意气你的,她这些时日在我家只跟我那小妾日夜在一块,根本没见过杨南风一面。”
季润阳听了这话果然神色微松,不似刚才那般坚决,“萧兄,那杨南风整日卖弄姿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看他在囡囡身边转悠,我就来气。”
萧时卿继续劝:“润阳兄,囡囡心中只有你一人,怎会养面首,但如果你真的再跟囡囡置气,你们夫妻可就越行越远了,你真舍得从此跟囡囡一拍两散?”
这话说的季润阳心里一痛。
他与公主从小一起长大,心中除了公主,自是容不下任何人,若然真要与公主分开,那才真真让他生不如死。
季润阳眼眶泛酸,眼看就要落下泪来。
萧时卿心里一阵不适,心想着这夫妻俩还真是天生一对,他那表妹凶悍的像个男人,这季润阳就软绵的像个娘们。
看着季润阳态度转变了许多,萧时卿想起徐绾绾给他说的杀手锏,“润阳兄,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我若是说错了,你别见怪。”
“请萧兄直言。”
“囡囡可不是普通民妇,她可是皇上的爱女,若是她长久在我府上,惊动了皇上,事情闹大了,那是要牵连整个家族的。”
徐绾绾说了,先礼后兵,等季润阳心软了再吓唬他。
应该就成了。
果然季润阳后知后觉般脸色大变。
夫妻之间怎么置气都是小事,要是闹到皇上那里,那整个季家就要闹个人仰马翻。季润阳语气软了下来:“我去接她,她也未必跟我回家。”
萧时卿一看事情成了,当即拍胸脯保证:“润阳兄放心,我跟你保证,囡囡一定会跟你回家的。”
有了萧时卿的再三保证,季润阳终于点了点头。
其实他心里恨不得立即把霄云公主接回家来,从小到大,他们从未分开过这么久。
说不想,怎么可能呢。
既是已经商量好,季润阳便要回家沐浴更衣去接公主回府,萧时卿唯恐他变卦,便跟着他一起回了公主府。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回了府,却见李媚娘站在报厦底下翘首以盼的站着。
看见季润阳回来了,俏生生地喊了句:“表哥,你回来啦?”
季润阳心中高兴,直说着:“给我准备沐浴,我要更衣接公主回家。”
李媚娘一怔,眼睛顿时黯淡下来,但嘴角却是扬起一个大大的笑:“那可真是太好,奴婢早也盼,晚也盼,就是盼着公主早日回来,你们和好了,任凭公主如何打骂我,我心里也愿意。”
说着,这李媚娘又落下泪来。
一副娇俏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疼。
萧时卿只觉得他那蛮不讲理的表妹平时肯定没少欺负人家。
季润阳却直接道:“囡囡何时打骂过你,她最多打骂我而已。”
这时他心里只有他的宝贝夫人,谁说他夫人,他也不愿意。
李媚娘露出一副惊恐模样,“是,表哥,是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媚娘改了便是。”
季润阳此时可顾不上他表妹,忙里忙外地搞个人卫生,萧时卿便坐在厅里喝茶等着。
这李媚娘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子,自是赶紧进了内室。
一炷香的功夫,季润阳香喷喷地出来,换了一身玄青色长袍,头戴玉冠,他本就生的俊秀精致,此时更显贵气非凡。
他匆忙拉着萧时卿往外走去。
内室帐幔后面偷窥这一切的李媚娘紧紧蹙眉冷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