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风烬抬头看向来人,芳夏一身雪白的大衣,头发上还有几片雪花,她屈膝行礼后,打量了一圈周围。
&esp;&esp;屋内灯光黯淡,也就风烬面前亮着一盏小小的灯。
&esp;&esp;内寝宫面积不算大,也就三十平方左右,居住房间面积小,是一种生活智慧,能聚气,有利于健康。
&esp;&esp;在这小小的房间里,最里面灯光照不清楚的地方,多了一架竹制的屏风,这是以前没有的。
&esp;&esp;风烬睨视着芳夏,道:“你把我的人都……收买了?”
&esp;&esp;芳夏摇头:“没有。您的子民不会背叛您。”
&esp;&esp;风烬不愿听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你收买了廖总管?!”
&esp;&esp;不过几日不见,风烬已经瘦成竿了。
&esp;&esp;芳夏如实道:“没有收买,我唯一给她的好处就是,好好待您,让您寿终正寝。”
&esp;&esp;廖总管是识时务的,但也没有埋没良心。这个要求很符合她的身份,让她的背叛显得不那么突兀。
&esp;&esp;芳夏:“您啊,老了,现在的眼光和决策,还不如一个宫内大姊。到了这一步,还要继续搞事,您不就是害了风焰吗?”
&esp;&esp;风烬眨了眨眼,不是她老了,是她病了,如果不是她病入膏肓时日无多,芳夏哪敢这么嚣张。
&esp;&esp;“风焰呢……”
&esp;&esp;“他在南境的云锦司大牢里。只要大风氏您好好配合,我保证他性命无虞。”
&esp;&esp;风烬嘴角上扬,脸上表情已经分辨不出是笑还是哭,“他也七十了。无所谓了。”
&esp;&esp;风淮阳死后,她母亲这一支的血脉就已经断绝,没希望了。
&esp;&esp;“您不配合也行,但有些事,我还是要跟您说明白。”芳夏伸手打开虚拟大屏,点开了一个视频。
&esp;&esp;这是她提审钟稻城的其中一段监控,就是钟稻城默认他和老鱼联合起来杀死风歌,栽赃尾族大宗伯那一段。
&esp;&esp;等播放完毕,风烬脸上虽然平静如波,但看得出来,内心已然翻江倒海。
&esp;&esp;“您的儿子风歌,是归墟桥童老鱼和您的亲信钟稻城联手杀害的……”
&esp;&esp;风烬左边几乎要掉光的眉毛微微跳了跳。
&esp;&esp;“您猜他们是为了什么?”
&esp;&esp;说着芳夏又播放了另外一段钟稻城述说归巢计划的视频。
&esp;&esp;“他们的理想很‘大’,杀害风歌和我父母,也只是他们计划的开始。我跟您一样,都是受害者。”
&esp;&esp;风烬摇头:“我们不一样。”
&esp;&esp;芳夏仔细观察着风烬的神色,“我们当然不一样。你昏聩、糊涂、无能,你明知道还有疑点,明知道大宗伯一家是替罪羔羊,但为了压制尾族的崛起,你借这件事灭了大宗伯满门!你跟老鱼、钟稻城一样,都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esp;&esp;风烬瞪圆了双眼,之后似乎又极力把自己的怒火给压制下来。
&esp;&esp;“自古做君王者,就得心狠手辣。这方面,你也不逞多让。”
&esp;&esp;芳夏不替自己辩驳,对风烬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也没意义。
&esp;&esp;芳夏:“你刀都横在我脖子上了,我如果不反击,那我就不配为人。你放心吧,我会把诡秘族群治理得比你好的。【尾族十诫】,在我手上,终将成为历史。”
&esp;&esp;芳夏知道风烬最不愿意听这个,对方越不愿意听,她越要说:“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并承认,有巢人的血统,没有比尾狐人高贵!”
&esp;&esp;风烬抿着干涸的嘴唇,杀气瞬间浮上双眼,她一瞬不瞬地盯着芳夏,良久才道:“你说完了吗?”
&esp;&esp;芳夏单手插进衣兜里,没回话。
&esp;&esp;“说完,就跪安吧!”风烬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字一顿,异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