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淑妃一向省事,慧而无子,如今她既有一个可爱的孩子陪伴,又能常常见到皇帝来看女儿,也算是善人有善报了。
&esp;&esp;“那静妃,临死前定要见我一面。”钟氏听悠然这么说,来了兴趣,“她要见你做甚?”孟家、张家,跟宁家素无来往。
&esp;&esp;“她认定,是我害了她。”悠然把前因后果一讲,连钟氏也觉得匪夷所思,“谁家闲着没事要收二房,还要带上她孀母弱弟,欠她的?”
&esp;&esp;静妃临死也不甘心,定要见孟悠然一面。因皇帝交待过,“让她安心的去。”皇后也无可无不可,便命人把悠然召了进宫,见静妃最后一面。
&esp;&esp;静妃诅咒悠然,“你害我这么惨,将来不得好死!”“若不是你嫉妒不容人,我怎会这样?宁家挟持我孀母弱弟,我只能从逆。”宁家,已是满门流放西北。五皇子,终身幽禁,废为庶人。
&esp;&esp;悠然并不耐烦跟这种脑子不清楚的女人多说什么,却是静妃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只好跟她费了回事,理论了一番“你若有决断,又何至于此?孀母可以出家,弱弟可以出赘,为什么要在宁家等死?”
&esp;&esp;静妃说她没法子,这是不对的,什么叫没法子,任何情况下都会有法子,每一种困难,至少会有三个解决方法。静妃如果真有智慧,早早把母亲弟弟安排好,自己深闭宫门不出,完全能躲过这一劫。
&esp;&esp;“孀母可以出家,弱弟可以出赘?”静妃喃喃自语,“那怎么舍得?对不起祖宗啊。”
&esp;&esp;“躲过了劫难,想改变身份难吗?”悠然嗤之以鼻。要是此时静妃不死,宠爱还在,就算弟弟真出赘了,难道要不回来?宁家又不是从头到尾都看紧你孀母弱弟,是想造反时才看起来的行不?你早干什么了?自己思虑不周,只会迁怒于人,还有理了?
&esp;&esp;静妃总算不闹了,悠然才脱了身。
&esp;&esp;钟氏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这和自己有什么干系。悠然只好一步步跟她讲,当初闹过继,可以有什么法子应对(前文讲过,不再重述);即使是丁姨娘入了府,和孟老太太、胡氏连成一线,可以有什么法子应对:爹爹才是一家之主,您商量过他没有?只要爹爹支持您,您何必再纳两位姨娘?夫妻之间,有些话要开诚布公的讲啊。
&esp;&esp;“你爹爹他,那时脾气很坏。我都不敢跟他多说什么。”钟氏一脸委屈。这些年孟赉渐渐温和了,当初他可不是这样。
&esp;&esp;悠然怔了怔。也许,男人年轻时,和中年时,差别真的很大?自己所认识的孟赉,是中年孟赉,圆滑温和,善于为人处事,或许他年轻时候不是这样,也是个楞头青?
&esp;&esp;罢了,“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还是看现在吧。现在最重要的是,钟氏是名正言顺的孟家女主人,她的地位不可能被动摇:她是原配;她守过公婆的孝;她有出色的嫡子嫡女;她对这个家从未有过二心,对孟赉从未有过二心。
&esp;&esp;想让孟爹过个幸福晚年,那就要钟氏不生事,不寻衅,不然孟爹总会有烦恼,总会有心事,家宅总会不宁。
&esp;&esp;悠然本想跟钟氏讲讲道理:姨娘是你自己亲手送的,你让男人面对一个绝色美女毫不动心,对你保持唯一忠贞,是不太可能的。不如平心静气接受事实,安安生生过日子。眼看着跟钟氏讲不通道理,悠然也下气:怪不得老爹不跟钟氏说太多,费劲啊。
&esp;&esp;“太太可想让爹爹回来?”悠然问了个看似很傻的问题。钟氏想摆架子不说,却又怕悠然走后再也没人管这事,孟正宣、孟正宪都被孟赉大骂一通,已是不敢管了,其实他们也管不了。
&esp;&esp;“他爱回不回。”最后钟氏赌气说道。悠然不理会她,笑道“若想爹爹回来,其实再容易不过。只要他回家没人跟他打别,事事顺着他,把他当一家之主,他自然会回来。”
&esp;&esp;孟爹年轻时候的理想是再也不可能实现了,他这一生都不可能拥有一位善解人意的妻子,那至少,让他拥有一位不跟他作对的妻子罢。
&esp;&esp;不懂,没有关系,不懂别乱出主意;笨也没事,别自作主张。其实黄馨的智商真不比钟氏强多少,但是黄馨听丈夫的话,听女儿的话。
&esp;&esp;我只能说这么多了,再不听,没辙了,大不了老爹常住孟正宇家,对外也好说:嫡子都成家立业了,侄子还年青,要伯父教导。
&esp;&esp;悠然沮丧回了自家。黄馨正无忧无虎的逗阿橦,“橦橦啊,外婆抱橦橦好不好啊。”说的全是废话,她偏能自得其乐。
&esp;&esp;让悠然很有成就感的事来了:钟氏不再提什么妾侍重回孟宅;孟赉又回家了,和钟氏和平共处,二人相互都很客气。一场家庭风波算是过去了,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不会有反复。
&esp;&esp;但孟爹还是闷闷不乐。因为黄馨死活不肯回孟正宇家,“要天天看见阿橦”,孟爹偷偷跟她讲理“你在小宇家,我能过去住;我可不能住闺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