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圆华在一旁操作着手机,忽然自言自语道:“应该是这里吧。”
&esp;&esp;“怎么了?发现什么了吗?”
&esp;&esp;“我做了很多调查,想知道为什么要选这个地方。既然是谦人君,肯定有他的理由。在查询的时候,我发现,这是甘粕才生曾经来取过外景的地方。”
&esp;&esp;“诶?外景地?”
&esp;&esp;“那部片子叫《废墟之钟》。是甘粕的最后一部电影。”
&esp;&esp;“我记得在网上看到过这个名字。是那部电影啊。”
&esp;&esp;这时,前方的道路忽然一岔,玛莎拉蒂转进去的那条明显是分出来的小道。青江放慢速度,来到岔路口。路口竖着一块牌子,他看到牌子,踩下了刹车。
&esp;&esp;牌子上写着:此路不通。
&esp;&esp;“糟了,再往前开的话,会被他们发现的啊。”
&esp;&esp;圆华想了想:“没事,继续。”
&esp;&esp;“为什么?这是个死胡同啊。”
&esp;&esp;“都跟你说没事啦。他们的目的地就在前面,那里就是终点。谦人就在那里。既然能找到他,被发现又有什么关系?”
&esp;&esp;她的自信让青江无从反驳,只好把脚伸向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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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条路虽然狭窄,却是铺设了路面的,沿着一个缓坡,逐渐上行。周围是茂密的树林,若是修剪得当,想必会令来访者欢欣雀跃吧。
&esp;&esp;千佐都是在最近才知道有这个地方的。木村带她来过。他说,这是最后一个地方了。
&esp;&esp;一座建筑物出现在面前。虽然只能看到灰色的屋顶和墙壁,但依然能想见,过去那曾是一片崭新的洁白。千佐都知道,那装饰性极强的窗户上,玻璃几乎没有一片是完整的,要么破了,要么丢了。
&esp;&esp;这里应该是战前修建的吧。原本是德军的别墅,不过房主早早去世,之后转手多次,用途也多次转变,最后终于荒废。在废墟爱好者中,这座建筑物还很有名气呢。
&esp;&esp;路上拦了一条绳子,上面悬挂着一块“禁止入内”的木牌。为了防止绳子被解开,绳子前面还散乱堆放着一些瓦砾,如果强行进入的话,轮胎就有被扎爆的危险。千佐都停下了车。
&esp;&esp;“从这里开始,就请步行吧。”她对助手席上的甘粕说,然后拿起后座上的伞,打开车门。
&esp;&esp;一下车,寒气陡然扑来。她匆匆披上外套,撑开伞。细雨仍然下个不停。
&esp;&esp;甘粕也下了车。他望着那栋建筑,说,好怀念啊。
&esp;&esp;“上次来是十年之前的事情了,这里几乎没什么变化。”他说着,看看千佐都,微笑道,“也是啊,八十岁的老太婆到了九十岁,也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esp;&esp;他或许是想说个笑话,可千佐都却笑不出来。她说了声“走吧”,便迈开步子。
&esp;&esp;她一边留意着脚下,一边接近那栋房子。远远望去是一座雅致的洋房,走近才发觉,其实已经破败得不成样子。墙上遍布裂缝,似乎随时会垮塌。
&esp;&esp;大门口有个门廊。水泥地上裂纹随处可见,杂草从缝隙里顽强地长了出来。
&esp;&esp;门上的玻璃已经碎了,只剩下弯作花纹的铁栏杆。门半开着。千佐都从门缝中挤了进去。面前是一块宽敞的空间,大概是原来的大厅。角落里摆着几张坏掉的椅子。天花板很高,直通屋顶。右边一道楼梯通往二楼的回廊。
&esp;&esp;千佐都看了看手表。和约定的时间差不多。
&esp;&esp;“请在这里等一下,他很快就会出现。”
&esp;&esp;甘粕才生盯着她:“那你呢?”
&esp;&esp;“我在外面等。”千佐都想出门,右手却被甘粕紧紧抓住。
&esp;&esp;“那不行,如果你不和我在一起,我可就难办了。”甘粕说着,抬头望着二楼的回廊,“出来吧,谦人。你在的吧?不是要面对面谈谈吗?抑或是,你正在某个地方制造硫化氢?这样的话,这个女人也会被卷进来的哦。这样好吗?为了复仇,连无辜者的性命都不顾了吗?”
&esp;&esp;低沉的,从腹底发出的声音在昏暗的空间中回荡。就像呼应这声音似的,远处传来了阵阵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