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看着江澄的脸,妖修的表情缓了一缓道:“我名为沧迩。”
&esp;&esp;江澄接着问道:“那,沧迩前辈,您说的滕易,是我的父亲还是我的母亲?”
&esp;&esp;沧迩颦了颦眉,眼神一瞬间从柔软变得冷冽,“滕易是你的父亲,你为何这么问,他不在你身边?”
&esp;&esp;江澄老老实实的摇头说:“我不认识一个叫做滕易的男人,我只知道我的母亲早亡,我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我虽然有一个父亲,但是他不叫滕易,他姓目,也跟我长得并不一样。”
&esp;&esp;江澄得到江月的身体之后,所知道的信息也就这些而已。原主江月这个地里黄的小白菜那叫一个惨,原本就没娘爹不爱,现在还有可能连爹都不是亲爹。等等,江澄忽然想起一个小细节,她当年和大师一起在江城的时候,吐槽了江月的爹肯定不是亲爹,大师他好像附和了?
&esp;&esp;难道说,大师当时并不是随口附和,而是认真的?!
&esp;&esp;如果说那个姓目的男人并不是江月的亲生父亲,那江月的亲生父母又在哪?江月和那个姓目的男人又是什么关系?真令人好奇。
&esp;&esp;“什么?!”沧迩听见江澄的话,表情一变,骤然用力捏着她的手,从她指尖逼出一滴血来,小心托在掌中,另一只手捏了几个复杂的决,张口吐出一片薄薄的白丝裹住那滴鲜红的血液,然后就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
&esp;&esp;过了一会儿,只见那片白丝融入了血液中,接着那滴血液连着里面的白丝都燃烧起来,眨眼就变成了一小撮黑灰落在沧迩的掌中。
&esp;&esp;沧迩看着自己掌中的灰烬,神色骤变,忽然侧头就喷出一口血来,全部洒在旁边的白色蛛丝上。嘴角挂着血渍,眼睛死死盯着那灰烬,双手不停的颤抖。长长的睫毛一颤,两滴泪珠就从那张表情渐渐变得茫然的脸上滑下来。
&esp;&esp;江澄被白丝裹着在空中晃荡,小心打量着沧迩。这位疑似亲爹基友的叔叔看上去好像难过的快要死掉了。看他的动作,应该是在用她的血卜算她这具身体父母的消息,得出来的结论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esp;&esp;十分有可能是……
&esp;&esp;“他死了,他竟然死了?我……我一直在等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离开过,他说会再来找我的,我还收集了那么多他喜欢的酒,他还没有来喝,怎么会死了?不可能,我算错了,一定是我算错了!”沧迩忽然不停的摇头,赤红着眼睛用力抓住江澄,又从她的指尖逼出一滴血。
&esp;&esp;然而这一次,结果和上一次并无区别,血液再次和着白丝燃烧成灰烬。沧迩蓦地就僵住了,良久才抬手捂着脸痛哭失声。因为他的心情激动,那些原本平静的白色蛛丝海都泛起了阵阵波澜,狂乱舞动的样子有些可怕。
&esp;&esp;困着江澄的白丝也松开了,江澄轻巧的落在地上,在一片震动中稳住身子。她看着沧迩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如果说沧迩不是暗恋江月她亲爹,她就跟青灯大师姓。哭成这样,完全是发现爱人离世的痛苦。
&esp;&esp;所以说,爱情什么的还真是令人困扰。江澄忽然庆幸起来,她喜欢的大师那么厉害,要死肯定也是死在她之后,她不会听到自己喜欢的人死去的消息真是太好了。
&esp;&esp;和这个相比,大师喜不喜欢她这种小问题,她都不想去在意了。
&esp;&esp;沧迩的哭声停歇,垂着头,身上一点生气都没有,江澄差点以为他死了,凑近喊了声“沧迩前辈”,才见到他缓缓抬起头来。
&esp;&esp;“你没见过滕易?”他声音沙哑道。
&esp;&esp;江澄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乖巧的点点头。她能不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都看这位叔叔的心情了,绝对不能刺激他!
&esp;&esp;“滕易是一个散修,他说他的宗门已经散了很久了,只剩下他一个人,所以一直在四处流浪。他用剑,那把剑的名字叫蚀月,剑身如月,在月夜里会散发出月亮一样的光,很漂亮。他经常脸上带着笑,好像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他。他喜欢喝花酿,但是一喝就醉,喜欢听琴,自己却不会弹……”
&esp;&esp;江澄安静的听着,她看到沧迩的表情,知道他现在应该只是想找个和滕易有关的人听他说一说滕易。如果是那个江月,她能听到自己亲生父亲的事情,一定会高兴。可惜,江澄心中暗叹,她并不是原主,那个傻乎乎的好孩子江月已经死了,她们一家人大概已经团聚了。
&esp;&esp;“我糟糕的情况
&esp;&esp;“沧迩前辈,你说的听上去好像是个大阴谋,我这种修为低下的小修士就先不管了,我只想问问您有没有看见过一个叫做白苒冬的女修,她长得这样。”江澄掏出一张画像展开,正色道:“我在找她,我怀疑她就是前辈您说的‘那个人’抓走的。如果按照您说的,‘那个人’在用女修血肉来加快您入魔的速度,那么说不定她会被抓到这里。”
&esp;&esp;“没注意。”沧迩冷淡的回答,“不然你去底下那些骨头堆里找找,说不定能找到。”
&esp;&esp;江澄被噎了一下,看了看沧迩的表情,发现他并没有恶意,可能只是说话比较直。于是她又掏阿掏掏出一件华丽丽的衣服,捧到沧迩面前,“那我换一个问法,这件衣服味道的主人,您见过吗?”
&esp;&esp;沧迩伸出一只手,用两根手指捏了捏江澄手里的衣服,然后马上收回来,最后十分勉强的闻了闻,嫌弃道:“没有。”
&esp;&esp;江澄放心了。啊,果然祸害遗千年,师傅那种糟糕的性格是不会这么容易狗带的。但是,师傅她到底被谁捉走了,又被捉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esp;&esp;“不要再发呆了,到我身后来躲着。”沧迩忽然出声说,“它们来了。”
&esp;&esp;“啊?”江澄一愣,然后飞快的依言跳到沧迩身后,用他庞大的蜘蛛身躯遮住自己,还试探着掀了他的外套盖上。沧迩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江澄也就放心的盯着他的外袍蹲在那当一朵蘑菇。
&esp;&esp;不过竟然能让她躲在身后这么近的距离,而没有防备。沧迩叔叔你到底是因为爱屋及乌到这种程度了,还是觉得她修为低压根造成不了伤害?
&esp;&esp;江澄脑补着原身亲爹和沧迩的恩怨情仇,然后等了一会儿也没听见什么其他的动静,忍不住小声问道:“沧迩前辈,您说的‘它们’是指的‘那个人’吗?”
&esp;&esp;“不是,是一群吸血蝙蝠,一蝙蝠妖修控制的蝙蝠群。那个蝙蝠妖修是‘那个人’驯养的。”
&esp;&esp;沧迩话音刚落,江澄就看到上空暗沉的海水中忽然落下几个蒙蒙光团,那些光团中都裹着一只大蝙蝠,而那些蝙蝠又都抓着一具女修尸体。它们在那些光团的保护下穿过海水,震动着翅膀飞到这里上空,一个接一个的把那些女修尸体扔下来,然后又按照原路返回。
&esp;&esp;只是有一只大蝙蝠在扔尸体的时候,忽然吱吱了两声,小小的黑鼻子耸了两下好像闻到了什么味道,试图往沧迩这边飞过来,被沧迩挥着蛛丝摔到了远处。
&esp;&esp;那只大蝙蝠被沧迩抽的受了伤无法再动,焦急的发出吱吱的叫声,引来了其他大蝙蝠的注意。一群蝙蝠吱吱喳喳的交流了一会儿,不知为何全都开始试图往沧迩这边飞过来,还朝着他身后一个劲的叫,不停发出威慑的喊叫,看上去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