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伯夫家还没有到腰高的小孩子,都能牵着鼻绳遛牛。
看到这幕的农人们,不能说疯狂,应该是癫狂。
现在农人能用来耕地的牲畜,大多数只能是马,牛也有,很少,因为牛太难训。
至于驴,西汉还没有传进来呢。
就是马这种牲畜,太精贵,它是直肠动物,和牛羊这种食草,能够反刍的动物不同,马边吃边拉,喂它的草料稍微不够一点,立马就瘦下去。
如此难伺候的耕马,农人很难养的起。
但牛不一样,牛没有这么难伺候,喂草之后,它会自己反刍,夜里拴在家里,根本不用再管,根本不像马那样,还要给它备夜里吃的草料。
而且,牛的力气也很大,拉车都行,耕地自然是没有问题。
当时围观小牛的农人们,想象着自己养上一头牛,拉着曲辕犁,轻而易举的开垦着耕地的模样,心情越发热烈。
他们迫切的希望,现在就能用上这么听话的耕牛。
赵过也被这种情绪所影响,好在,他还保留着理智。
在他看来,小牛的脾气还好,成年公牛才叫犟,给它套上鼻环,用拉动鼻子的疼痛控制,真不一定能成功。
但看着农人们急切的眼神,赵过实在是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他带着农具和小牛,找了县里的田曹,田曹看了看农具和小牛,沉默片刻,直接带着赵过去找县令长。
而正忙着处理本县巫觋敛财的县令长,看到赵过带来的东西,亲手试过之后,想都没想,直接拿自己的俸禄,给他买来三头公牛,还叫来了县城里最擅长驯牛的牧人,让他们尽快训出来能耕地的耕牛。
不过,情况的确如赵过所想。
小牛害怕疼,成年公牛一到春季就打架,打的头破血流,已经习惯了疼痛。所以对于鼻子上的疼痛,不仅能忍,还会暴怒的和人硬扯鼻环,小半张牛脸烂了都不肯停下。
训死一头,训废一头,还有一头看不出效果。
县令长看的心疼,却还是掏了掏自己所剩无几的口袋,咬着牙。又给赵过他们买来了一头公牛。
县里的一些富户、还有听说这件事的农人,纷纷牵着自家的牛,送了过来。
赵过他们却不敢再像之前那么蛮干了。
他们总结经验,特地挑选出来比较温顺的公牛,老牛,绑在树上,像熬鹰那样,慢慢的训。
这样的手段,着实起到了效果,有一头公牛以极快的速度,败在了鼻环的疼痛之下。
这头牛,就是现在两个人牵着的黄牛。
他们要检验成果了!
不少围观的农人,一边紧张的看着,一边窃窃私语。
“这牛还真是一拉就走。”
“鼻环真有用!”
“能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