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耿清宁步步紧逼,“是非黑白,只要把这两天送膳食的小太监叫来,一问便知。”
张嬷嬷深知这膳食记录的明明白白,对她十分不利,但是这小蹄子明明昨天就爬不起来,如何能学好下人的众多规矩,定是扯谎。
“都怪奴婢年纪大,记性差给忘了”,张嬷嬷不死心,继续告状,“但是耿小主偷懒耍滑未学规矩却是事实”。
若是刚才,耿清宁自是没话说,但是此刻咸鱼系统发力,她岂有害怕之理。
“嬷嬷又错了”,耿清宁抬头挺胸,自信一笑,“奴才在屋内勤学苦练,所有规矩无不倒背如流”。
简直是自取灭亡,张嬷嬷冷笑一声,宫规上下两本,名录百十条,细则五六百,小小耿氏竟敢口出如此狂言,她假惺惺的劝道,“耿小主,奴婢可要提醒您,在娘娘们面前空口白牙说些大话,那可是要被治罪的”。
“娘娘若是不信,自是可以考考奴才”。
她有外挂她怕谁?谁说咸鱼不能翻身。
“哦?”宜妃娘娘这下真来了兴致,她生性爽利大方,虽说管理宫务利索能干,可最烦这些繁文缛节,进宫前可是为此吃了不少苦头“那本宫且问你,这春日膳食规矩如何?”
这不是一个好答的问题,首先,各宫分例不同极其难记;再则,大选的秀女进宫或指给宗室,都是当主子,配有宫女的,哪里需要去注意这些下人做的事情。
宜妃娘娘不过看耿清宁话说的极满,刻意为难而已。
“若是依据娘娘的分例,今日有梗米一升三合,猪肉8两,鸡鸭各一只,羊肉牛肉各一盘,菠菜两斤、香菜3两,萝卜菜一斤,大萝卜两斤,两斤牛奶,五两茶叶并油盐酱醋糖三两,由膳房备好单子呈给娘娘们身边的贴身宫女,娘娘们点好膳食,由膳房的送膳太监送至主位娘娘那里,其余主子们则是由宫女亲去膳房去取”。
哟,还真有些本事!宜妃娘娘兴致更甚。
“每季哪几天宫里更换陈设?”
“贵人的衣服是什么制式?”
宜妃娘娘越问越细致,可是对于有外挂的耿清宁来说,信手拈来不在话下,她胸有成竹侃侃而谈,各个细微之处也未有遗漏。
宜妃娘娘自己是个伶俐人,对于同样聪明能干的耿清宁,不由得产生了一些惜才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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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清宁不卑不亢,“谢娘娘夸奖”。
宜妃娘娘都说是个好的,那必然是有人挑拨离间,而这个人只能是在场的张嬷嬷。
张嬷嬷此刻虽跪在地上却忍不住两股颤颤,她虽是管事嬷嬷但始终为奴仆,而秀女们是小主,以奴告主且是污蔑之言的话,今天这大殿她怕是不能安然的走出去了。
“耿氏便是知规矩,亦是死记硬背而已”张嬷嬷垂死挣扎,“奴婢亲眼见她起不来身,如何在这大殿上伺候两位娘娘。”
“奴婢绝无诬告之心,是耿氏躲在屋内,无视娘娘们的吩咐,”张嬷嬷以头戗地,在青色的地砖上发出咚咚的声响,“望娘娘明鉴”。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既是起不来,又何谈不敬之说,”耿清宁也埋首置于手背上,“再者,奴才愿立刻给娘娘们侍膳,若有错处甘愿受罚,绝无二话”。
案几上的锅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老母鸡并金华火腿吊出的高汤也散发出诱人的香味,飘满整个大殿,两位娘娘见了一上午的秀女,此刻提及也觉得腹中有些饥饿。
都是掌管宫务的一宫主位,竟为了两个小人物耽误了这么些时间,险些误了用膳的点,德、宜二妃相视一眼,俱觉得有些可笑。
德妃娘娘伸出戴着金镶玉护甲的纤细手指,遥遥的点了点跪着的耿清宁。
“既如此,那便由你来服侍本宫罢”,倘若真的是个懂规矩、乖觉的,送到老四府上也是件好事,那个李氏还是略闹腾了些。
耿清宁撑着冰冷刺骨的地砖站起身来,膝盖像针扎似的疼痛,她努力扯动嘴角露出得体的微笑,挣扎着走到德妃娘娘身边。
既是吃锅子,自是荤菜素菜具全,别的都好布菜,只是桌子上还摆着嫩嫩的豆腐、圆滚滚的鹌鹑蛋还有滑溜溜的山药片。
娘娘们金贵,布菜用的是银头乌木筷子,比寻常的筷子更重更滑,换言之,难度加大了不少。
张嬷嬷眼中眸色闪动,她不信在家里娇滴滴的、当主子的人,能做好这种事情,而只要耿氏布菜的时候出丑,纵使前面说的再天花乱坠,也是无用。
耿清宁拿着沉重伏手的筷子,站在桌子旁边。
咸鱼系统,拜托了,再给力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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