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靖琛抬步上前,他们都被新婚的氛围感染,心中对彼此有着更大的期待,这份期待在今天被无限放大,勾着他们的情绪泛滥。
“我只是怕会失去。”
宋云谏抬手抱住傅靖琛的脖子,“我从前不怕失去,可是现在我清楚地感觉自己越来越依赖你喜欢你,而且变得有些不像我自己,我跟那个人恋爱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强烈的感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跟你就有了,我非常害怕失去你,傅靖琛,我想不会有第二个人给我这种强烈的感受了。”
他这些天跟傅靖琛纠缠在一起,深入的不止是身体,连那颗心都往控制不住的方向发展着,他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刻开始的,或许是被傅靖琛这样的赤诚打动,或许是沉迷给这个男人的人格魅力,他一点点地沦陷,终于在感情里有了危机意识,他害怕失去,他越享受今天,就越害怕失去。
“我今天见到了你这个圈子里的很多人,我想那些人才是你社交的层次,你跟我本来就不在一个世界,不管我多么想骗自己我们互相喜欢就能冲破所有阻碍,可我心底始终有点担惊受怕,我怕有一天你对我倦了,厌了,你玩够了我,就觉得我不稀罕了,那些配得上你身份的漂亮家伙成为你的最优选择,而我又会被丢在哪里?”
宋云谏眸光如水,风情柔媚,他贪婪也收敛,此时的模样捕获了傅靖琛的心,让他轻碰他的动作都小心翼翼。
“你今天格外敏感,”傅靖琛的手背滑过宋云谏的脸颊,擦过他的皮肤,移到耳后,以温柔应他,“看到别人结婚了,心底触动?”
宋云谏勾起一个轻轻的笑容:“算是吧。”
傅靖琛在车边跟他接吻,小心地触碰了下宋云谏的唇瓣,“好,那我告诉你,我从前不相信一见钟情,甚至在我跟明路那段感情里都没有对他产生过这么强烈的情绪,可是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我对你生着为了你可以不顾一切的想法,别说你听了会质疑,我当时自己都在质疑自己,我是谁啊,傅靖琛,我傅靖琛从来没这么荒诞过。”
“可我就是有了,我知道你之前避着我,知道你心中有其他顾忌,我不愿意告诉你,撞见你那一刻我好像经典名著的男主角,对女主角在还未深入了解的时候一眼就定了情,我是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疯,但是现在我没什么向你遮掩的,就算你觉得我轻浮,我也想跟你说,宋云谏,我对你一见钟情,比我预想地要更快地爱上了你。”
宋云谏内心无名的慌乱消散了些,眼前的男人像梦一场,当面跟他说爱。
他听过那么多动听的表白,没人能像傅靖琛说的这样赤诚。
“别乱想了,这些话我本想着日后再跟你说,等到了一定的时间,那样才不会吓着你,”傅靖琛道:“但我没想到宋老师是这么个感性的人。”
宋云谏自愧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跟他结束以后,我总觉得今天这些美好的事情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他仍对感情抱有期望,只是对自己没有太大的信心了,那些接近他的人目的都不纯粹,就连现在跟傅靖琛相拥,他心底偶尔会有一种这是不是另一种计谋的错觉,他想说服自己理智,但又沦陷给了本能,他应该相信傅靖琛的,别再乱想了。
“错的人是他,不是你,”傅靖琛将人轻轻抱进怀里,“宋云谏,你该得到幸福,你也该拥有世界上所有的美好,我会给你。”
傅靖琛吻他的耳侧:“好好在我身边。”
新郎和新娘在里面陪酒,宋云谏和傅靖琛在室外相拥,交心,礼堂二楼的窗边站着一个人,将下面的风景尽收眼底。
赵望轩推门进来。
对窗口的身影恭恭敬敬地唤了声:“彦叔……”
彦文修站在窗口,提醒了一句:“他们要走了,不去留一留?”
赵望轩来到窗口,看见底下相拥的两人,说道:“哦,靖琛说有事忙,叔找他?”
赵望轩不忘记给彦文修介绍:“他怀里那个是他男朋友,不是我介绍的,是他自己处的,叫……”
“我认得,”彦文修侧过头,夹烟的手弹了弹烟灰,眸色晦暗道:“再清楚不过了。”
说话间,烟雾缭绕,他的面色隐在白雾里,越发不清晰。
赵望轩笔挺地站着,盯着男人的背影。
片刻后,彦文修又张口问:“明路没来?”
赵望轩老实回答:“没有……”
“伤了心了,”彦文修心情不太高涨的样子,道:“不管他了,明天晚上找个由头约他出来,不用通知靖琛了,知道什么意思吗?”
赵望轩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彦文修在看宋云谏,他只好眨眨眼睛,问清楚:“是约靖琛的男朋友?”
“嗯,”彦文修掷地有声,“作为舅舅,我也该给外甥的男朋友表示表示。”
他将雪茄含进嘴里,神色那般阴沉地说:“明天晚上吧,知道该怎么做吗?”
赵望轩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面前的男人又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大婚之日的,他还要背负上这么一件事,无数疑问都堵在了喉咙里,他盯着楼下已经上了车的两人,低声说:“知道……”
彦文修回过神,从窗前走回来,到赵望轩身前停下来,他的气势一点不输给年轻人的风采,彦文修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面前的新郎官,问道:“我今天不请自来,心里不舒服?”
赵望轩诚惶诚恐,陪笑道:“怎么会,您是长辈,看得起我才过来,我请都请不来的人,怎么会不欢迎呢?”
彦文修的目光能穿透赵望轩的心底,他弹了弹烟灰,笑眯眯带着长辈的慈爱说:“欢迎就好,我带了新婚礼物给你,已经送到了你父亲手里,回家拆开看看满不满意。”
赵望轩神色闪躲,低了低头道:“谢谢彦叔……”
“不客气,新郎官嘛,气势应该再挺一点,”彦文修拍拍赵望轩的肩膀,“瞧你今天跟靖琛站在一起,风采都被夺走了,要我说你就不该请靖琛过来,我这个外甥我自己知道,厉害得很呢。”
赵望轩头皮发麻。
彦文修深意道:“不该请的时候就不请他了,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