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靖琛低头压着宋云谏的发尖,“我什么压力都没给过你,人情这方面你也不用花心思,那些人平白无故送你东西什么花花肠子我不知道么?我给你的那块表你不戴,别人给你的你就招摇戴在手上?”
傅靖琛心眼越来越小,越靠近越明显,宋云谏撑着头,漫不经心地解释道:“你给我送的珍贵着呢,我不舍得,别人给的坏了我也不心疼,出去跑业务戴那么好的表干嘛?磕了碰了的是别人给的就没那么所谓了。”
他说好话哄人,傅靖琛却听不进去,抓着他的手腕,抬起宋云谏的手指道:“下了。”
宋云谏抬眸道:“真就不许我戴?”
傅靖琛坚定:“不许,我给的磕了碰了你也不用担心,坏了就换新的,你从头到脚都是我给的东西才好,宋老师懂这个意思吗?”
懒得懂。
他傅靖琛现在就是钻牛角尖,说什么也不会听你的,好话都丢出去了还是不给戴,宋云谏摘掉手表,扔到一边,表现得无所谓又有点儿生气的样子,让傅靖琛心里好受中夹杂着一抹紧张。
他低下头吻宋云谏纤细的脖子,吻他的耳根,湿热向上蔓延,中间带着一丝笑意,没忍住露出了声,傅靖琛揉着宋云谏的手腕,轻声细语地哄:“我心眼小,宋老师跟我计较什么?只管听我的去做就是了,我买的表又不费你的钱,怕什么磕了碰了?你戴别人给的,接别人的东西,甭管你的出发点是什么,对方只会觉得你在接受他的好意,你允许了他的靠近。”
傅靖琛抓住宋云谏的下巴,轻轻抬起,恨不得面前有只镜子叫他看清楚自己:“你这张脸勾的我心魂荡漾,冲你来的有几个好人?我把你邀请到这个圈子里来,就得保证你的安全,明白吗?”
“你是在哄三岁小孩吗?”
宋云谏反握住傅靖琛的指尖,“冠冕堂皇的,其实就是自己的占有欲作祟,他们什么目的我不管,我心里是你,再怎么接近我也没戏,既然有人愿意为我花心思,给我准备了这样的小礼,我看在合作的份上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你真以为我谁的礼都收?前段时间那泰盈副总的心意我就没回应,合作和私人的表达不一样的,我拎得清。”
他怎么会不懂这里面的潜规则呢,可他现在没在学校里那么清高了,想跟别人达成合作就要世俗一点,这是处事法则。
“这个表是他说要扔掉,我看他真想扔了才收的,只是单纯觉得扔了浪费,他要是有其他心思那也是不行的,谁敢得罪你,傅家大少爷?”
宋云谏勾了下傅靖琛的脸,低头抽手,不理会人了。
傅靖琛见他心里明镜一样,也不多虑了,满意道:“好,是我小肚鸡肠了,酒也喝了,话也聊开了,我带你去放个风筝。”
“这么冷的天,外面还在下雪呢。”
“这才有氛围感。”
傅靖琛将人从餐桌前带了出来,庭院里一只风筝在高空被轻雪打压,他拿过风筝控制线,宋云谏只身穿了件睡袍,冷风呼啸,他往傅靖琛怀里缩,傅靖琛也将人往怀里扣。
“真神经病,”宋云谏骂他,“你这是存心折磨我。”
傅靖琛用自己的身体将人紧紧包裹,风筝线拽在宋云谏的掌心里,他抬头看一眼高空的风筝,回眸问:“发什么疯?”
傅靖琛执着道:“有没有想起那个被我关的夜晚。”
宋云谏永远难忘:“你还好意思提。”
那个夜晚让人心热,那是他不受控制的夜晚,是他失态做了蠢事的夜晚,从那个本能的一吻里,他彻底暴露内心,被傅靖琛完全掌控,再也推拒不了了。
“你是从那个夜晚开始喜欢我的,是吗?”
傅靖琛问,那对他们彼此都是一个重要意义的夜晚。
宋云谏已经不再否认什么,大方地承认:“或许比那更早吧。”
早到初次见面就建立了好感,就知道对方是他喜欢的类型,就为他倾心,当然,那时候什么也不能表现。
“我从来都不恨我表弟你知道吗,”傅靖琛在冷风中清晰地说,“因为不是他,我就没机会遇见你,那场乌龙的相亲是上天垂怜,我因为他失去了初恋,也因为他收获了你,所以我不恨他,宋云谏,我当初喜欢明路,远不能跟这时候的你比,你要是能回到我跟他相处的时候看一看,就知道现在我对你的爱意深到几许。”
人人都说傅靖琛喜欢明路,到了如何如何的地步,傅靖琛也从不否认自己喜欢过明路,他是个对感情很认真的人,对明路好是应该的,并不值得那些人去那样吹捧夸张,他自认为对明路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做的,而不是对宋云谏这样,什么都想替他做了。
“还需要回到那时候去比较?”
宋云谏心知肚明,“你对我这心思,我根本不需要第三个人来证明,你知道我们现在像什么吗?只会交配被原始冲动驱使的低等动物。”
说着,宋云谏的手向后抚去,“身体是最能表现想法的,你爱不爱我,骗没骗我,我都知道。”
这句话说的格外蛊惑人心,傅靖琛忍不住捧住宋云谏的脸,去含他的唇,雪花落在宋云谏的肩膀和发丝,他却一点感受不到冷意,连脚底板都是热的,他勾着手搂着傅靖琛的脖颈,在他怀里回吻于他,和那天那晚的姿势一模一样,同一个场景,同一件事,同样的冲动。
时间是大多数情人间的情感杀手,它杀死了热情,杀死了冲动,杀死了最开始的念想,叫人忘记了为何爱对方,人不是长情的动物,但在傅靖琛和宋云谏身上,却完全无法适用。
时间只会叫他们越来越离不开对方,像被紧紧扣住的枷锁,挣脱不开,摆脱不了,爱和欲都像初始时一样,滋生得疯狂,种的根深蒂固。
忽然,傅靖琛将人拦腰抱起,宋云谏手里的风筝丢在了地上,他双手勾着傅靖琛,脸颊磨蹭着他的肌肤,真挚地说:“我爱你,傅靖琛,我好爱你。”
傅靖琛汹涌的欲望就要冲出束缚,他低头用下巴压着宋云谏的脖颈,心里想着的是跟那个困住他的夜晚一模一样的事,他沉声道:“待会你会更爱我。”
他抱着他,往屋里走去。
冷冰冰的身体,正等着灼热的抚慰。